第160章 不可以

足有數秒鐘的時間，四周一片寂靜，好在自行車是前行，又在土路上顛簸了一下，兩個人同時回神兒。

徐景承趕緊穩住了車把。

蘇慕巖立刻放開了徐景承，端正坐好。

徐景承心裏一陣失落，什麽時候慕巖和他這麽疏遠了，到底這中間發生了什麽事情，到底控制不住，開口喚一聲：“慕巖。”

蘇慕巖聽到了，好一會兒才輕輕地應一聲：“嗯。”

“那封信，我看到了。”

蘇慕巖沒有作聲，等待著徐景承的回應，可是等了好一會兒，徐景承都沒有再作聲，蘇慕巖想要問一問徐景承，這時候已經到了蘇記餛飩店前，不等她開腔，楊曉清從餛飩店內出來迎接二人。

蘇慕巖只好作罷。

楊曉清喜歡徐景承，更喜歡蘇慕巖，看著二人，像有說不完的話似的，又問及家裏的情況，表示晚上關了店，就回家去，明天早上繼續來，像上班一樣。

蘇慕巖、徐景承陪著楊曉清聊了大約十多分鐘，實在不能耽擱了，便和楊曉清告辭。

楊曉清站在門口，看著並排走在一起的蘇慕巖和徐景承，真是女美男俊，別說在胡台村和胡圖村了，就是在整個望城市，估計也找不到像蘇慕巖和徐景承這麽相配這麽好看的兩個人了。

然而蘇慕巖、徐景承並沒有察覺到什麽，二人一起從縣城離開，坐上去望城市的公共汽車，一路上，蘇慕巖都想問一問徐景承看過那封信的打算。

可是也不知道怎麽了，今天去望城市的人特別多，她和徐景承上車不但沒有找到座位，反而被擠在車中間，加上路途顛簸，要不是徐景承一直護著，她一不小心就能摔倒在公共汽車裏。

所以一路上，兩個人什麽話都沒有說，終於下了車，蘇慕巖松了一口氣，對徐景承說：“謝謝。”

謝謝？

徐景承聽的心理酸酸的，但是面上還是溫和地笑，問：“現在要回學校了嗎？”

蘇慕巖點點頭。

“住校還是在外面租房子？”

“租房子。”

“我能過去坐一會兒嗎？”

“不能。”蘇慕巖直接拒絕。

早就料到的事兒，徐景承臉上並沒有什麽變化，說：“走吧，我送你到學校那裏，可以嗎？”

因為蘇慕巖有話和徐景承說，所以也就沒有拒絕徐景承的要求，本來她想去一趟蘇利飯店的，現在也就不去了，和徐景承並排向望城市第一中學走去。

這時，正好是下午，不少人可能還在午睡，所以整個城市顯得極為安靜，陽光透過樹葉縫隙灑落在地上，形成點點斑駁的樹影，微風浮動，樹影搖動，搖出幾分恬靜與溫柔。

蘇慕巖、徐景承就在樹下緩緩地走著，大約走了五分鐘，蘇慕巖開口了說：“你看了那封信？”

徐景承點點頭：“嗯。”

“然後呢？”

徐景承微微擡頭，目視著蘇慕巖，一字一句地說：“我沒有按照上面說的做，也不想那麽做。”

蘇慕巖心裏湧出一陣不知所措，這和她設想的不一樣，按照她自己的認知，徐景承在思考之後，應該會答應的，可是現在他明確表示不會按她的意思來。

她擡眸看向他，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堅定，聲音裏微微發顫，問：“為什麽？”

徐景承迎上蘇慕巖的目光，說：“我們是夫妻。”

蘇慕巖緊接著就說一句：“夫妻也可以離婚的。”

“我不離！”徐景承堅定地說。

蘇慕巖一愣。

徐景承意識到自己的聲音略微有點大，可能嚇著蘇慕巖了，略帶些歉意，說：“對不起，我、我有點失控。”

蘇慕巖低頭不作聲。

徐景承看著地面，口吻中帶著商量，說：“可以不離婚嗎？”

蘇慕巖堅定地說：“不可以。”

不可以——這三個字說的如此篤定，如此無情，像把刀一樣，一下捅到徐景承的心上，蘇慕巖肯定看不到，但是他覺得自己的心在流血，他人生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辦？

他該怎麽追上蘇慕巖，望著蘇慕巖眼中的堅定，他又想自己這樣死皮賴臉地綁著她，她開心嗎？

最終他找不出一個準確的答案，過了良久，久到午睡的望城人都已經起來，久到二人已經不自不覺到了學校門口，蘇慕巖擡眸看了看天色，說：“天不早了，你該回部隊了。”

徐景承看一眼天色，是的，他需要回部隊了，再晚就要遲到了，遲到不是他的風格也不是一個軍人的風格。他望著蘇慕巖說：“我很快會再回來的。”

“希望你能帶來我想要的答案。”蘇慕巖是指離婚的事兒。

徐景承默了一會兒，沒有回答，從衣兜裏掏出一沓錢，遞給蘇慕巖。

蘇慕巖問：“幹什麽？”

徐景承說：“我的工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