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六十六 狙擊梅家 中

在見到周城之前,小七心思百轉,怎麽想都覺得恒哥兒走失不了,且不說外圍李家的那些侍衛,光周城他們幾個都不會有事,更別說還有陸老師以及太學的守衛,莫說是個孩子,就是只蒼蠅,想隨便飛進去都難,怎麽可能隨隨便便走失?!

周城的說法印證了她的想法,據周城所說,車馬進入太學後,是他親自領恒哥兒進的學堂,並送到了陸老師身邊,因開課之後,侍衛和家丁需退到院外,因此他一直站在外面等候,再外面還有李家一眾守衛。

“因台榭垮塌,屬下被隔在人障之外,沒能第一時間接到哥兒,卻是眼見著哥兒走出來的,怕他被推搡擠倒,喊著讓哥兒在台階下等我過去,就在屬下繞道的路上,見一藍袍人將他抱起,那衣服袖子上絕對是咱們府裏的標記,哥兒似乎也與那人認識。屬下一直跟在後頭,實在人多趕不及,瞧著哥兒上了東府的馬車。因太學的台榭垮塌傷了人,門前不許車馬停留,等我和魯合來到外頭時,車馬已經啟程,因有宮中侍衛封路,又耽誤了片刻,等我們追上時,哥兒卻並不在車上,聽東府的辰公子說,半道咱們府裏的侍衛把人抱去了前頭車上。”周城把整件事的過程全盤托出,這事絕對是他的失職造成的,他要負全部責任,“屬下已經派人在來回的路上盤查,咱們府和東府的前後門也都派人盯住,只是暫時——”還沒有消息。

小七坐在門房裏,思緒由混亂不堪慢慢轉為清明,不是走失就是還有希望,“外頭繼續找,咱們家和東府的前後門也盯住了,特別梅家那個院子。去燕子居回個話,請辰哥兒、雲哥兒幫忙認個人。”

周城揮手示意魯合照辦。

大概一炷香的時間,魯合過來回話,說是雲哥兒管那個抱走恒哥兒的人叫“花臉”,周城立馬想起這個花臉正是之前替李楚牽馬的小廝,因上次遛烏/爾青時弄傷了馬背,惹得李楚不高興,被謝濟堂貶去了雜役房,後又因表現良好,提到了前頭聽命。他臉上有塊傷疤,眾人私下都愛喚他花臉,雲哥兒跟恒哥兒玩在一塊,八成是聽去記住了。

花臉自然是找不見的,但是由這個缺口卻可以牽扯出好多事情。

小七感覺自己都快繃不住了,可是眼下李楚不在家,東府老太爺領著李旭進了宮,黑氏也去了京畿湯泉,沒人能幫她,她必須頂住,必須想盡一切法子把兒子找回來!

經過仔細排查,林田生把花臉日常接觸的人全部單獨看守並查問。

同梅鈴在茶裏下藥那次一樣,這次的事仍舊和蘭草堂有似有若無的牽連,都說拿賊拿贓,捉奸成雙,前者她可以慢慢找證據,如今她卻沒工夫管什麽律法和家規,就算是屈打成招,她也會照做,因為這關系到了她兒子的性命。

讓紅拂尋了個借口把蘭珍找來,由小七親自審問。

“夫人,奴婢實在不懂夫人在說什麽。”蘭珍被周城打了兩下嘴巴後,臉上腫的老高,眼神卻仍舊倔強的很——她的賣身契在梅家押著,大夫人能奈她何?左不過打一頓,梅家老太爺和太夫人眼下可都在京城,屆時去東府大太太跟前告她一狀,把事情鬧大,正好幫她們娘子喊冤,一舉打掉這個吳氏的氣焰。

“既然還不懂,那就繼續打。”小七冷漠地看著地上的女子。

“啪——”“啪——”“啪——”

又是幾個巴掌下去,再打下去,這張臉恐怕就保不住了。蘭珍蜷縮在地上,眼淚和嘴角的血跡混作一團,卻哭不出聲,因為嘴裏塞著破布。

“一盞茶的功夫到了,你最後的機會也沒了。”小七示意一下門外的林媽媽,林媽媽讓兩個婆子架進來一個婦人。那婦人進門見了蘭珍的慘狀,咕咚一聲跪到地上,直呼她什麽都招,說是先前的那塊紅信石就是蘭珍讓她買得。

蘭珍被堵著嘴,唔唔唔的說不出話來。小七讓林媽媽帶婦人下去,對她所做的事簽字畫押。

“我不需要你招什麽,置你於死地很簡單,別說你家娘子,就是你們梅家的老太爺都拿不到我的錯處。”小七平靜的跟地上的人敘述著。

地上的人停止了唔唔唔的哭泣,看小七的眼神有絲驚懼。

瞧著她不再掙紮,小七讓周城摘下她口中的棉絮。

“夫人,那紅信石不是買來害人的,只是去年秋天,院裏的蚊蟲太多,讓人買來驅蟲的,且只買了一小塊,每日挑一點融進水裏,灑在外頭的花草上。如今還剩下半塊,就放在我們屋的藥箱子裏,夫人不信可以派人去查驗,或者外頭藥店裏頭也能查到。”蘭珍顧不上哀嚎自己的臉,忙著解釋紅信石的事,她們的確是買來驅蚊蟲的。

小七眉梢未動,“這麽說你是承認買了那東西?”示意一旁的林田生記錄在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