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七 兄妹相見(第3/4頁)

呂良則怒斥下人道,“哪個不長眼的傳的話!”

“是我,我去求的祖父!”一個七八歲的女孩站到呂良跟前,看眉眼,與範氏到有五六分相似,“父親既不能公正處事,女兒只能去求祖父做主,我母親持家有道,上孝順親長,下疼愛子女,如今卻被一個妾侍欺壓至此,公道何在?”瞪一眼對面同父異母的姐姐,“我呂家自開府以來,一向家規森嚴,後院勤儉刻約,有幾個敢像姨娘這般跋扈,竟與主母爭鋒!”

殺人誅心,小七暗道這丫頭今後一定不得了!

“呂三,去套車,今晚就把西房的送到京郊莊子裏去,沒有我的允許,不許回來。”高父發話,直接讓管家把小姨娘送走!

小七眼皮隨之一跳。

身為妾侍,不能不得寵,也不能太得寵,更不能恃寵而驕,高危職業啊。

*******

一場鬧劇,看得小七心中波瀾起伏。

屁股決定腦袋,身為妾侍,小七自然更多會從自己的角度去考慮問題,呂家那個妾侍可憐卻不值得同情,任何的恃寵而驕都必須要有相應的背景去支撐,這背景未必單指家世和錢財,主要還是要有獨立的生存能力和人格,永遠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哪怕對方是你最親密的人,只能寄托在自己身上,這一點很重要,非常重要。

至於與他的關系,看來還是維持在主仆階段比較安全。

“嚇到了?”見她拿著睡袍再次發呆,他終於開口——從呂府回來的路上她就一直處於這種遊離的狀態。

“沒。”快速搖頭。

“別人家的事,不用想太多。”接過她手裏的睡袍穿上。

“嗯。”能不想多麽?兔死狐悲啊。

“周城說,你哥打算請調回州府?”剛在回來的路上正好遇見送人回來的周城,兩人都騎馬,就多聊了兩句。

“他說自己能耐有限,在北伐軍中也就現在這點成就了,不如調回州府裏,到也安穩,再說他年紀也不小了,早該成家立業了。”從衣櫥裏找出他明日要穿的衣服,分類疊放好。

“北齊未亡,想立戰功也不難。”再等幾年回去,身上有了功績,職位可能會比現在更好。

“他本就不是從武的人,不過是跟家印堂兄學了些皮毛,北伐軍中那麽多賢才,哪裏輪得到他。”從懸掛的一眾腰帶裏選出一條玉質鎖扣的,在衣服上比一下,覺得顏色不妥,又放回去。

李楚一身睡袍,頭發散著,正襟危坐在床榻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在衣櫃前忙碌的女子,久久之後,道,“把嬤嬤接回來,我便要回羊城去了。”

“……”轉臉看他,有點吃驚,印象裏他應該不是會跟她交代去向的人。

對視了一會兒,小七敗下陣來,先一步轉開,“到時我幫嬤嬤一塊準備行李。”

“我會跟嬤嬤說,秦川那邊再來信催,就讓她先把你送到羊城去。” 他。

“……”其實她是寧願去秦川的,畢竟那裏沒有他,總覺得兩人現在的關系有些微妙,他對她似乎沒有先前那麽防備了,萬一哪天他突然提出圓房之類的要求,她也沒能耐拒絕,唉,真是剪不斷的麻煩。

“秦川那邊太復雜,我不想摻和進去。”他已經賠進了自己的婚姻大事,在話語權達不到能做自己主之前,能離多遠是多遠,“你若去了,我也擇不清。”

“知道了。”他是老大,他說了算。

明日要穿的衣服都整理好了,她也該回屋了。

“走前泡杯茶來。”他大爺突然說想喝茶。

“安神茶行麽?”大晚上的,只有這茶能喝。

“門冬。”他。

門冬是最費時間的,得用小壺慢慢煮開,“門冬睡前喝傷神。”再說她也想早點回去睡覺。

他不說話,只伸手拿了一旁的書倚到床沿上,意思很明顯是沒得商量。

“……”王嬤嬤和吳老太太加起來都沒他一個人難伺候!

小七拿著小壺在耳房裏折騰了小半天才把茶泡好,端進內屋。

他仍舊是剛才那個看書的姿勢。

從外間拿來勺子和小茶碗,慢慢從壺裏把茶舀出來。

“外面那個穿紅衣服的,以後別讓她進這個院子。”他邊翻書邊道。

紅衣服的?“你說梅鈴?”

“差不多。”反正他這院子裏一堆什麽梅,他也記不清誰是誰,那丫頭動不動夜裏進屋,學武之人最忌諱有人突然靠近,好幾回他都差點動手,他的手可重,真動起來,不是斷腿就是斷手。

“她是嬤嬤挑來的人,我不方便處置。”那丫頭長得還算出挑,聽梅香說,她來之前,嬤嬤本打算讓那丫頭到屋裏伺候的,後來她來了,也就沒再提,大約那丫頭自己也有什麽想法吧,正巧她來了半年又沒見得寵,心思可能就活泛了,想在他面前表現表現,到未必是來勾引他——估計也沒這個膽子,就是想在他面前表現一下,“要麽你跟嬤嬤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