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人參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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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賈璉成親了之後，賈赦便在榮國府裏當起了享清福的大老爺。本來平日裏就沒有什麽事兒, 如今更是混吃等死。

賈赦平日裏也沒有別的愛好, 只是玩一玩古董。不過賈璉最近和他的關系好了許多, 古董基本上都是兒子孝敬，這下賈赦連買古董的錢都不用花。

這日子, 過得實在是太舒坦了。

只是也許是賈赦的日子過得實在是太舒服，老天爺總是想要讓他經歷一點磨難。這一日，賈赦正坐在家裏頭自己泡茶喝, 一杯茶剛剛倒出來, 才啜飲了一口, 外頭就有丫鬟急急忙忙地進來通報了：“老爺！宮裏頭來人了！要老爺您去接旨！”

“噗！”賈赦一個沒忍住，直接將嘴裏面的茶水全都噴了出來, “你說什麽？”

丫鬟趕緊將剛才的話又給重復了一遍, 這下賈赦徹底的慌了, 他一臉癡呆地跑進了屋子裏頭, 趕緊將自己的品級衣裳給翻了出來，並且飛速地穿戴好, 這才趕緊往外頭跑去。

同樣的, 聖旨到來的消息也傳遍了整個榮國府, 因為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所有的女眷都有些驚慌，不由自主地全都湧向了賈母的院子。

“慌什麽！”賈老太君坐鎮後院, 面對那些惴惴不安的女人，無比沉穩, “如今尚未知曉是什麽事情，全都給我坐在這兒，一個都不準跑動！”

林黛玉也得到了消息，她沒有去賈母的院子裏湊熱鬧，而是和薛寶釵一起呆在了自己的院子裏。二人心裏頭也十分緊張，只是她們不能慌亂，一旦慌亂了，連帶著整個院子的下人都要變得猜疑了起來。

只有荔枝是真的不慌，她心裏面掐指一算，離皇帝清算榮國府的時間還早得很，就算是秦可卿身份不一般，但是想來皇帝也不會這麽快就拿四大家族開刀。因此，在所有的人都心裏七上八下的時候，荔枝不僅很悠閑，還十分快樂地喂著鳥兒。

雪雁看她覺得奇怪：“荔枝，你不害怕嗎？”

“怕什麽？”荔枝反問道，“咱們姑娘是寄居，是林府的人，寶姑娘是薛家的人，再怎麽都不會算到我們頭上的，你放心便是了。”

雪雁想想，似乎荔枝說的也有道理，便也沉靜了幾分。

眾人在寂靜的氣氛當中等待著，等前頭的賈赦接完了聖旨之後，後院立馬就傳來了消息：“老太太！沒事兒了沒事兒了！不是壞事兒！”

得到了這個消息，一眾女眷這才算是松了口氣，邢夫人見來報信的小廝欲言又止，便說道：“你還有什麽話要說？一並說了吧。”

小廝跪在地上，猶豫了一下，繼續說道：“……聖旨說，請赦老爺……出征荒北大漠。”

屋子裏瞬間就變得一片寂靜，賈母顫抖著嘴唇，努力了半天想要說些什麽，然而最後卻眼睛一閉，往身後的榻上倒去。

“老太太！”“母親！”屋內仿佛被按下了開關鍵，瞬間變得一片混亂，而賈母握著的龍頭拐杖，則孤單單地落在了地上，發出了一陣空洞的聲響。

——

賈赦到現在都沒有能夠回過神來。

他連衣裳都沒有來得及換下，看著已經供奉在桌案上的聖旨，賈赦覺得這一切恍如在夢中一般。

但是供奉聖旨的香火告訴他，這一切都是真的。

“你到底有沒有想清楚？”賈母坐在旁邊，整個人都顯得有些萎靡，“為什麽陛下會突然，選你去出征？”

賈赦很是惱怒，和賈母說話的時候語氣也不太好：“我不知道！為什麽陛下會突然點我？這……這也太不正常了。”

整個京城，誰人不知道他大老爺本就是個富貴閑人，年輕的時候可能學過武藝，然而現在隔了這麽長時間，早就已經荒廢了，讓他出征，還不如讓賈璉出征，說不定可能性更大一點。

賈母也緊皺著眉頭，苦思冥想想不出來為什麽：“……這事情蹊蹺的很，只是如今聖旨以下，你怎麽都沒有可能拒絕了。”

賈赦也知道這個問題，聽賈母這麽一說，顯得更加悲傷了：“我不知道要怎麽做啊！我去荒北大漠，就是一個死字！”

賈母幽幽地嘆了口氣：“你……沒有選擇的權利。”

賈赦怔愣了一下，下意識地就想要跳腳。然而就在他將將站起來的時候，外頭有人來稟報了：“老太太，大老爺，有……有個人遞了帖子，說要見大老爺和老太太。”

“不見不見！也不看看是什麽時候！這是招待客人的時候嗎！”賈赦胡亂地揮著手，顯得很不耐煩，“去把他給我趕走！”

“慢著！”賈母出聲道，“把那帖子拿來，給我看看。”

丫鬟立馬將帖子遞了過來，賈母打開來看了看，瞬間瞪大了眼睛：“快！快把那人請進來！”

賈赦有些奇怪：“母親，這是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