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番外一(9)

紀鏡吟聽得臉色一沉,聲音不由得多了幾分緊張,“你什麽意思?”

把頭撇開,避開他炙熱的視線,向晚意冷著聲音道:“你給我讓開。”

語音剛落,她便又想要從他身邊走開,一甩衣袖,帶著不容置喙的氣勢,想要把他這個礙眼的東西挪開。

紀鏡吟情急之下,伸出手來,周身攜著冷冽的氣息,強硬地握著她的手腕,“不是,你今天不把話給我說清楚的話,你哪都不能去。”

向晚意唰地一下擡起眼眸,眼裏是前所未有的堅定,盯著他看,聲音有點沙啞:“你放不放手?”

被她這雙眼睛看著,紀鏡吟心裏咯噔一下,心臟絞著絞著,越發生疼,長眸眨了眨,眸底多了幾分不知名的情緒,抿了抿唇,手上的動作莫名地松了一分。

趁著這一分的空档,向晚意一把將手抽回,決絕地轉過身去,身後的某人立馬想要往前走來,她似乎長了後眼似的,連忙厲聲道:“紀鏡吟!”

大腦裏炸開了一朵煙火。

頭皮止不住地發麻,紀鏡吟愣愣地看著她的背影,心口發酸,心臟用力地跳動,眼眶也不由得泛紅,一種酸意在眼底蔓延開去,一直平靜的心跳個不停,渾身的筋脈裏流竄著的血液似乎熱了不少,周身的血液在慢慢沸騰,嘴角止不住露出一抹失而復得的笑意。

紀鏡吟,只有她才會這般喊他。

她記得的,她根本就沒有忘,之前的事都是她裝出來的。

她還記得,他們的那些往事。

他就知道,她怎麽可能忘掉,怎麽忘掉那些刻骨銘心的事情?

腳尖微微往前挪了挪,垂在身側的手突然好像不知道該怎麽放,就連指尖都在顫抖,體內忽熱忽冷,一時像是在火裏走一遭,一時又像被扔到海裏,快要把他給折磨死。

只聽她冷著聲音道:“你試著再跟上前來的話,我以後都不會再和你說一句話。”

腳步生生頓在原地,茫然地看著她的背影。

留下這句話後,向晚意邁著大步,走在路上時,踩過路上的樹葉,發出一陣陣“哢哢”的聲音,在安靜的環境裏回蕩著。

碎裂的樹葉,留下一地的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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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的一聲把門重重地關上,後背靠在門上,慢慢地滑坐在地上,胸腔裏的心還在劇烈地跳動著。

重重地咽了咽口水,把所有的苦澀咽到肚子裏頭。

扶著墻,慢慢站了起來,落坐在椅子上面。

給自己倒了杯水。

涼水入喉,整個人冷靜了不少。

緩緩地喘著細氣,垂眸看著水面上的映影,眼底盡是別人看不懂的情緒。

眨了眨眼睛,把這些異樣的情緒全都壓下,翻身鉆進了被窩,軟軟厚厚的被子把整個人卷得嚴嚴實實。

這樣的動作是她的最愛。

好像這樣就能給自己多提供一些安全感,外界所有的紛擾全都會被隔絕在外,不會打擾到她。

整個人止不住地抖動,慢慢的,一陣陣抽泣聲從那團被子裏面冒出。

那團被子一抖一抖的。

她的腦海裏全都是剛才他那個失落的模樣。

心裏很是難受。

她也想和他去看花燈,她也想和他去看煙火,也想去看那萬人空巷般的盛況,她有很多事情也想和他去做。

但是這些事,她都只能在腦海裏想想而已,根本就不能夠成行。

悶在被窩裏頭,這裏是她唯一的安心所。

可以放肆地哭,放肆地活著,不用煩惱。

屋內突然傳來“砰”的一聲。

把縮在被窩裏的她嚇得一抖,抽了抽鼻子,整個人愣了愣,緊接而來又是幾聲響聲,把她整個人嚇得一驚一乍的,濕漉漉的眼睛從被窩裏探了出來,帶著幾分警惕,左瞧瞧右看看的。

七彩的火花隱約穿透窗欞,從中透了進來。

眼裏閃過一絲茫然,她慢慢把被子掀開,翻身下床。

“吱”的一聲把門打開,一陣陣火光映入眼廉,空氣中多了幾分煙火燃盡後的白煙,七彩的光映在她的臉上,顏色變幻無窮。

擡眸看去,紀鏡吟拿著煙火棒在她不遠處晃著,棒子隨著他的動作,在空中畫出一圈又一圈的光暈,見她出來,他笑了笑,急忙朝她招手,“快點過來。”

有點晃神,她神差鬼使地走了過去。

接過他遞來的一根煙火棒,他說:“來畫圈圈。”

學著他的動作,手臂微微晃著,在空中畫出一個又一個的金色光圈,柔光燃亮了漆黑的夜空。

紀鏡吟悄悄垂眸看她,看她眼睛被火花吸引著,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一抹笑意,他抿了抿唇,眼裏也跟著多了一分笑意。

微微彎下身來,在她的耳邊說:“你看好了。”

四周有點吵,向晚意想了會兒才聽清他在說些什麽,擡頭看去時,他已經跑到大概六七丈開外,對個一個方方正正的盒子在搗騰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