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一十二章 就擒?

趁著此時沒有追兵,秦宜寧再次拿出小藥包來。

不論青年到底有什麽過去,他的事中又透著多少疑點,眼下他們都要活下去才是。

秦宜寧比劃著他的傷口,壓低聲音以氣音低聲道:“這是傷藥,你受了傷,流了太多的血,必須立即止血才行。”

如此說了兩遍,青年從一臉疑惑變作了然。

他並未點頭答應,而是抓住了秦宜寧的手腕,起身繼續走。

他的腳步已經踉蹌,卻依舊不肯減緩速度。抓著她的手依舊很緊,也不肯放松自己那把竹刀。

此人如此倔強,偏又聽不見,秦宜寧想勸說幾句都不能,只能無奈的跟上他的腳步。夜晚的樹林透不過半絲月光,秦宜寧走的踉踉蹌蹌,二人才走出不遠,很快山腳下就又傳來一陣腳步聲。

秦宜寧心頭一凜,緊張的手心開始冒汗。

如今確定跟在青年身邊無礙,可丹福縣的百姓卻在追殺他們這件事上表現出非凡的韌性。

這也很容易理解,丹福縣八成人口都來自於三個大家族,今日去衙門門前鬧事的人必定也是這三個家族的人最多,青年一路砍殺出來,殺掉的人也大部分是這三個大宗族的。

他們激起了這些人的仇恨,加之這裏的百姓又藐視王法,將宗族規矩看的更加重要。

秦宜寧已經可以預見,他們必定會被一路追殺下去,這三個大家族的人是與他們不死不休的!

他們一路逃,逃不掉了青年就要正面迎上那些追趕之人。那些人又都不是青年的對手,青年豈不是越殺越多,這仇恨也就越來越大?

秦宜寧氣喘籲籲的跑著,無奈的道:“你不能再殺人了,真的不能再殺人了。”

可秦宜寧自己也知道,青年是聽不見的。

他也根本毫無反應,就只帶秦宜寧穿過樹林,往越發偏僻的位置跑去。

此時的丹福縣縣衙門前,百姓們比最初還要增加了不少人。震天的吵嚷聲夾雜著悲痛的嚎哭聲刺的人耳膜生疼。

“我們不過是來找忠順親王寫個保證書,怎麽就要遭如此毒手!”

“你們憑什麽殺了我兒,還我兒命來啊!”

……

逄梟沒有動手殺人,可青年帶著秦宜寧可是殺出一條血路逃離的,他出手狠辣,毫無顧忌,殺人就與砍瓜切菜無甚差別,是以死去的百姓屍體也很少有完整的。

雖然這裏百姓迂腐頑固,但他們也都是尋常人,哪裏見過這般血濺當場的?就連旁人看見,都要忍不住膽寒的退避三舍,得知自家子弟出了事來收屍的那些,有那承受能力弱一些的,早就已經被殘破不全的屍首嚇暈過去了。

逄梟此時怒氣已在狂躁的邊緣。

秦宜寧被人帶走了,雖然謝嶽與徐渭之都說秦宜寧不會有事,可逄梟哪裏能不心焦?

偏生這些百姓還一個個不停的質問,將此處圍的水泄不通,人還越來越多。

在他的眼皮底下出了事,若他不表態,即便不是他命人殺害百姓,最後的屎盆子也要扣在他的頭上。

逄梟必須要保護自己的名聲,因為他的名聲直接涉及到他與秦宜寧事情的成敗,一旦失敗,所有與他親近的人都要陪葬。

正是因為逄梟知道這其中的利害關系,他才不得不忍耐,可是他的宜姐兒不見了!偏生現在他的人現在都被困在這人海之中。

“王爺,您冷靜。”徐渭之滿腦門子都是汗,“本縣人太多了,隨便征民夫裝訂都能三千四千的來,更不要說尋常百姓家了,如今鬧出這件事,您可要想想辦法,千萬不要沖動。”

徐渭之說的隱晦,但逄梟立即就明白了。

“諸位安靜,本王方才險些被行刺,王妃還被擄走了。這件事本王必定要查個水落石出。你等已聚眾於福衙門前鬧了半夜,本王沒有立即將你等抓了,是看在你們也是無辜百姓被人蠱惑牽連的份兒上。還請諸位鄉親理智一些,仔細想一想,你們這樣鬧事與謀逆有何區別?你們謀逆對抗朝廷,難道真的打算搭上全家嗎?”

“你少威脅我們!我們這麽多人呢,怕什麽!”

“對,咱們不用怕!”

人群中有人附和,更有人高聲道:“你今日若不給我們寫下保證書,往後要是還在外面丹福縣征用民夫,我們就不散!我們不能眼看著自己的子孫去死!”

“那是聖旨!本王不是下達命令之人,哪裏有什麽簽保證書的資格?你等若不滿,若不怕抗旨不尊之罪,你們盡可以去京城請聖上給你們簽保證書!本王只是臣子,做事只聽聖上安排,寫保證書這類事,你們當真找錯人了!”

“就是啊!”徐渭之也扯著嗓子大聲道,“諸位鄉親,鄉親們!聽老朽一句勸,大家夥兒在此處鬧事,根本一點作用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