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毒發

曹國丈看了看左右,確定宮門緊閉,並無外人刺探,這才低聲道:“北聚賢坊一場大火,娘娘可曾聽說了?”

皇後茫然的搖了搖頭。

以她的性情和位置,若不是有意去刺探或者旁人故意告訴,一場在外界看來尋常的大火又怎會傳入她的耳中?

曹國丈便道:“昨夜,咱們安置那些人的宅院走了水,水龍局的人前去撲救,可從水車裏噴出的水卻變成了油,火勢漸旺,就在五城兵馬司和水龍局的人急著救火時,那宅院裏住的人跑出了宅門,竟都失蹤了。”

“失蹤?”皇後略帶沙啞的嬌柔聲音中滿是不可置信,“這分明是有人設計的!是誰盯準了咱們曹家!”

曹國丈頷首道:“韃靼公主震怒,臣便緊急調查了一番,將那一帶有可能與宅院接觸到的人都拿了來審問了一番。最後從徐茂那得到了一些線索。幾天前,秦家的四小姐曾經路過此處,說是自己丟了一個金鑲翡翠的鐲子被宅院裏的人撿去了,讓徐茂帶人幫忙搜查,徐茂當時嚴詞拒絕了。除了秦四小姐,便再無旁人了。”

“秦家那個野蹄子?”皇後眯起了眼,“那個野蹄子不簡單,生了一副狐媚樣子,將個周朝野蠻人迷的暈頭轉向,連偌大的繪春園都給了她。本宮仔細看過,那野蹄子長得很像秦蒙,說不定腦子裏的鬼主意和秦蒙一樣多。”

說到此處,皇後凝眉道:“父親,秦蒙可不是個好對付的主兒,本宮在皇上身邊這麽久,都沒從皇上的身上打探到關於秦蒙有用的信息,偏偏姐姐那麽沒用,整日裏就想著那些情愛之事,什麽都打探不到!”

曹國丈見皇後的話題都扯歪了,便道:“你姐姐只一心對待秦蒙也是好的,秦蒙如今是我的賢婿,把握好了關系就是一大助力。”

“那他的女兒還路過那宅子攤上嫌疑?”皇後語氣稍頓,便反應了過來:“父親懷疑她與大周人聯絡?是忠順親王要擺咱們一道?”

“有這個可能,但也不排除她是受了秦蒙的指使。”

皇後冷笑了一聲:“其余的事本宮不管,可這個野蹄子敢對本宮不敬,本宮就要和她好生算一筆賬。她是幫她父親也好,幫她情郎也罷,本宮都要叫她再沒命去管這些事!那日她膽敢藐視本宮,居然還站在一旁看本宮的笑話!本宮多少年都沒受過這種窩囊氣,會輸給她一個小丫頭片子?父親放心,秦宜寧的命就交給本宮了!”

曹國丈見皇後這般,也不多言,就只是笑了笑。

曹國丈告辭後,皇後當夜就在皇上跟前撒嬌,說是這幾日總做噩夢,因擔心夫君和家人的身體,想去仙姑觀打醮,為家人祈福,說著說著還掉了淚。

皇帝見她哭的梨花帶雨,忍不住的心疼:“小心肝兒,快莫哭了,你哭的朕心都碎了,你要什麽朕都給你。”

皇帝摟著皇後的腰搖晃,沉吟了一下,道:“要去打醮也不是什麽大事,忠順親王奉詔不日就要回京,留下他們的使臣繼續辦理賠償交接之事,忠順親王一走,就等於沒了硬骨頭,交接之事就更好辦了,到時朕就能得空閑,朕陪著你去,好不好?”

皇後紅唇撅著,眼淚又要掉下來:“臣妾自是喜不自勝的,只是臣妾這兩日心慌,總是睡不好,您瞧瞧臣妾眼角都有皺紋了。皇上若擔心臣妾,要麽就安排人護送臣妾去,臣妾去鬥姆元君的神像下磕幾個頭,也圖個心安。”

白膩的手指劃過皇帝的衣襟,隨即便漸漸往下探去,“等皇上得了閑,臣妾再陪著皇上再去一次,好不好嘛。”

皇帝被她這般撒嬌,加之一只玉手不停的作亂,心都要酥軟了,立即丟盔卸甲,皇後要什麽也都無不應允。

次日,皇後就在皇帝安排護衛的護送之下,微服從簡去了仙姑觀,見了劉仙姑。

——

同一時間,秦宜寧正窩在碩人齋花廳的軟榻上,一手抱著軟綿綿毛茸茸的二白逗弄,一手拿了一本賬冊閑看,廊下突然有急促的腳步聲到了近前。

“回姑娘的話,二門上來人傳話,說是忠順親王身邊的隨從求見。”

秦宜寧一愣,將賬冊交給了如今專門為她管理財物的秋露,就抱著二白下了地。

冰糖和寄雲忙跟了上去,一徑到了外院的花廳。

剛到門前,就看到了一身深藍色勁裝的虎子。

“原來是你來了。”秦宜寧包了紗布的手一下下去撥弄二白垂著的耳朵。

虎子連忙給秦宜寧行禮,眼神在她受傷的手上轉過,又看向了冰糖,咧著嘴笑了:“土豆精,你也來了。”

冰糖被虎子的稱呼氣的漲紅了臉,又不好在自家小姐面前失禮,就送了他一對大白眼。

虎子被瞪的摸了摸鼻子,拱手道:“四小姐,我們王爺舊傷復發,導致上一次所中之毒又發作了,是以特地吩咐我來請冰糖姑娘前去診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