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第2/4頁)

傅斯珩一直撐在小草莓身後以防止她重心不穩而摔下去的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另一只手則穿過安歌垂在耳側的長發後撐在了她臉頰邊,輕挑起眉梢,傅斯珩大拇指輕壓著安歌眼尾,拭了拭,將那一點兒濕潤揭過。

“老婆。”

安歌食指壓在鼻頭上,點了又點:“嗯?”

安歌的聲音嗡在鼻子中,完全沒了平日的清透。

“咕咕媽媽要哭了,小草莓想讓咕咕媽媽哭嗎?”傅斯珩聲音放得極輕。

不熟悉的人察覺不出什麽,但坐在電腦屏幕前的魏舟瞬間聽懂了,這是不耐了。

他們老板帶了幾天小朋友根本沒有變性!

祖宗依舊是那個祖宗,天大地大老婆最大!

轉念一想,魏舟又搖頭,長嘆了一口氣。

指不定他們老板想怎麽哄老婆呢,完事倒黴的肯定是他們……

一直窩在傅斯珩懷裏,只顧埋頭哭泣的小草莓弓著的脊背一僵,連哭腔都跟著一頓,她小幅度的扭著身子,大概是想扭頭看安歌,但只扭了一下,又不動了。

小草莓的抽噎聲弱了不少。

“娘娘才沒有哭!”安歌駁了句。

一開口,聲音沙沙啞啞的。

像難過的情緒憋了很久。

傅斯珩貼在安歌眼尾的大拇指用力一壓,開口的聲調卻是慵慵懶懶的。

“嗯?”

散漫的調調。

傅斯珩岔開雙腿,他讓小草莓坐在他的右腿上,一直撐在安歌臉頰邊的手滑下,攬過她的肩膀微微一用力,帶著安歌讓她坐到了自己的左腿上。

輕撫著安歌的腰,傅斯珩並未急著開口。

倒是安歌忍不住,擡手伸出了一根指頭,悄悄戳了戳草莓團。

“咕咕媽媽沒有哭哦。”

“你別生咕咕媽媽的氣好不好?”安歌想了想,還是決定把事情解釋清楚,雖然她不知道小草莓能不能聽懂。

小草莓的脊背被指頭輕戳了一下,她僵住了身子,又往傅斯珩懷裏拱。

安歌迅速組織好語言,盡力用小草莓能聽懂的話講。

“我們莓寶都知道咕咕媽媽過敏了要帶咕咕媽媽去醫院對不對?莓寶是個好孩子!”安歌說著,又戳了一下小草莓,“莓寶認識第一天和你一起過來的那個小姐姐嗎?”

“小姐姐也生病了哦,而且比咕咕媽媽嚴重很多。生病很難受,是不是?莓寶每次發燒會不會被媽媽哄著去醫院掛水打針?”

“小姐姐她因為腸道過敏,吐完了又發燒,所以小姐姐的樂珊媽媽要帶她去醫院。”

聽到和她一起過來的小姐姐發燒了,小草莓感同身受,抽噎的幅度小了很多。

她雙手揪著傅斯珩的襯衫下擺,擡起半邊身子,試圖悄悄去看安歌。

安歌被傅斯珩抱著坐在他左腿上,小草莓所有的小動作看得一清二楚。

見她稍微有了點反應,安歌又說:“看醫生需要錢對不對?”

“就像咕咕爸爸替小草莓買小餅幹買小熊軟糖一樣,這些都需要錢。”

小草莓哭得太久,整個眼眶都是紅的,大眼睛眯到了一塊兒。

她顫巍巍地點了下頭:“嗯……”

嗯完,又是一抽噎。

捏過小草莓還蘸著淚水的手指頭,安歌突然不知道怎麽再繼續解釋下去。

跳出節目組給她們限定的框架,其實這幾千塊錢根本不是事兒。

她長這麽大,從來沒有因為錢而束手束腳過。

不管是結婚以前,還是結婚以後。

但是今天,在節目組給她們限定的框架中,安歌有了一種從未有過的無力感。

那個在t台上一步踏出去數萬上下的娘娘根本不是戰無不勝的。

她不能滿足小草莓一個小小的願望。

這世界上,有人立山巔,有人駐深谷。

立山巔者,諸如傅斯珩,他成了別人的可望不可及。然而,在他們平時看不到的深谷中,有一些家庭光是為了最低限度的活著就得付出十二萬分的努力。

微薄的收入,每一天都要精打細算。

來來去去,四季交替,寒來暑往,他們為了生活而碌碌,皆為飽腹。

對他們來說,去一次遊樂園就像買一件奢侈品一樣。遊樂園一百出頭的門票,一家三口加起來,這些錢平時日常生活中一點一點省下來的。

比如她,她小心翼翼計劃了很久,算了又算,確保能讓小草莓玩開心後才開口,但是……

想了想,安歌突然問小草莓:“你想看到小姐姐一直難受發燒下去嗎?”

小草莓沒有半點兒猶豫的搖頭。

“不想!”

傅斯珩趁小草莓將臉轉過來的功夫,接過安歌剛抽出來的面紙,將她臉上的淚花擦了。

“小姐姐生病了,而看醫生又需要錢,但是樂珊阿姨又沒有那麽多錢,換做莓寶,你願意幫小姐姐嗎?”

“你願意將錢給小姐姐她們嗎?”安歌用了十足耐心,“打個比方,小姐姐不舒服了她需要吃莓寶的小餅幹和小軟糖才可以好,莓寶願意將自己的小零食分給小姐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