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若是我贏了(第2/7頁)

就好像方才他們三人是被封閉在一間隔音的屋子裏似的,此刻禁制解開,風和著聲浪一齊卷入。

與此同時,一股奇異的感覺猝然降臨!

林啾心中雖有準備,知道這一關開啟時,眾人都會變成魔族之軀,承受烈火燒灼般的苦痛,但體內那股灼痛襲來時,她還是情不自禁地痛呼出聲。兩眼驀地一黑,耳旁響起了煉獄惡鬼的嗄嗄怪笑,她頭重腳輕,險些一頭就從軟榻上栽下去。

她重重喘了幾口氣,指甲深深掐進了自己的手心,略回了回神,艱難地張開眼睛,望向祭淵和王衛之二人。

祭淵面色有些怔忡,唇角滑過一抹滑稽的笑意。這種血在燒的感覺,對於魔族來說,早就熟悉得如同呼吸一般了。痛雖是極痛,卻有種說不出的痛快。

王衛之則瞪大了細長精致的眼睛,眼白上隱隱透出血絲,瞳仁緊縮,額上迸出了幾縷細細的青筋。

見他一副難受的模樣,祭淵不禁撫掌笑道:“痛快啊痛快,能讓你們這些假仁假義的所謂正道也嘗嘗做魔的滋味,果真是痛快!”

王衛之重重望向林啾,蒼白的薄唇微微一動,想問什麽,卻恨恨地吞了回去。

該說的,方才她不是已經說過了麽?

她說過關的方法是引劍自戮。只看自己信不信,做不做了。

此刻,林啾其實比王衛之難捱得多。

他們這些在修真界闖蕩多年的人,受傷簡直是家常便飯,晉階時還要煉心歷劫,心智已非常人可比。所以此刻雖然痛入骨髓,神智卻沒有受到多大的影響。而林啾卻不同,骨髓裏那烈火燒灼般的劇痛令她幾欲癲狂,她眼睜睜看著王衛之那張英俊的臉在面前不斷地放大、縮小,時近時遠。

他說話時,聲音也是時高時低。

“荒川老兒這是什麽意思?”王衛之咬牙切齒,“降魔降到瘋魔了吧!想過關,就得連自己都殺?!”

忽然又聽“砰”的一聲,雕花檀木門被撞開,精致的門扇來合開闔,一個容貌極為憨厚圓臉年輕人撲了進來,手中拿著一只白玉小瓶子,欣喜地朝著榻上的三個人喊道:“大少爺二少爺大小姐!老爺尋到了藥,讓我快馬加鞭送回來了!”

三人不自覺地對視一眼。

王衛之緊抿著蒼白的薄唇,牙縫裏低低蹦出幾個字:“這又算什麽?”

林啾也不知道這是怎麽一回事。什麽老爺少爺,什麽藥,書中壓根沒提過這一茬。

原著中,柳清音遇到的情況要簡單得多了。第三關一開啟,便有許多尋常百姓舉著木棍菜刀沖進屋中喊打喊殺。柳清音強忍著痛苦,耐心地向百姓們詢問情況,然後便知道附近丟了許多稚童,有人看見那些失蹤的孩子被帶進了他們居住的院子,消息一傳開,大夥便操著家夥殺上門來了。

柳清音耐心解釋,主動提出掘地三尺讓他們搜尋。沒想到這一搜,居然真的在床榻下的泥層中搜出了無數孩童的骨架子。

這下辯無可辯,群情激憤,眾人當即撲殺上來要替孩兒報仇。

柳清音溫柔堅定地阻止同伴傷人,四個人抱團往外撤。

百姓不依不饒,一路追打,朝他們吐唾沫,扔石塊,無休無止地謾罵。

他們百口莫辯,體內的劇痛讓他們無法禦劍,突圍過程之中,漸漸有人心智崩潰,忍不住要對百姓動手。柳清音阻止不及,只能用自己的身體替百姓擋了好幾下,傷上加傷痛上加痛,令她的面容蒼白至極。在這煉獄般的場景中,她的身上,好似籠罩著一層聖潔悲憫的佛光,攫住了王衛之的心神。

逃到城外時,四個人之中就只剩下了柳清音和王衛之,另外兩個人都因為癲狂之下出手傷到了柳清音而被淘汰出局。

百姓沒有再追,但很快便有修士聞訊趕來了。這些修士個個都是莊正固執之人,根本不聽他們的解釋,只道降妖除魔乃是修真人士的份內之事,百死無悔。

最終,柳清音和王衛之被修士們圍堵到山窮水盡,柳清音始終不願傷人,最後被逼無奈,竟選擇了引劍自刎!

王衛之不知出於什麽考量,也隨她而去。

他們並沒有死,而是被傳到了第四關的門前。

書中柳清音二人便是這樣過關的。

林啾艱難地拉回了思緒,強忍著體內刀割火燒般的劇痛,暗暗思忖起來——荒川設計這樣一個考驗,當真只是為了測試眾人除魔的決心嗎?若自己是魔,就得選擇原地升天?

這不科學,也不現實。沒有人會認為自己生來便是該死的,螻蟻尚且偷生,更何況是人族和魔族這樣的智慧種族?

有過上一關的經驗,林啾絕對不會認為荒川是那種固執刻板、只認死理的人。

他想要的是……解決問題的辦法!人族與魔族,有沒有和平共存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