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第7/8頁)

海莉和江星耀各執一詞,醫院不敢輕易拔管,事情陷入了僵局。

江星耀幾乎寸步不離的守著北溪,即使有各種醫療系統支持,她仍然一天不如一天。

上消化道出血時,江星耀第一次知道,原來北溪一直服用抗抑郁藥物。藥物副作用對黏膜有損傷,才引發了這次的血管破裂。

不是大血管,用藥物進行了處理,很快就穩定下來。但江星耀不得不思考,海莉說得那句「你根本不了解北溪」。

這次出血只是表象,根本原因是北溪的造血功能下降,血小板太少。

“血小板的主要功能是凝血和止血,修補破損的血管。繼續下去,可能會有腦出血的現象。”拿著檢查結果,醫生進行了解釋。

這些日子江星耀都在讀醫療相關的書籍,他第一時間說:“我來捐血,給她輸血小板。”

醫生:“數值再降低,就要這樣了。”

三天後,北溪的檢查數據跌破了最值。江星耀的血管連接到了機器上,血小板可以用機器分離,剩余的血液成分還會重新輸回他體內。

和所有的細胞一樣,血小板也會死亡,所以輸血並不是一勞永逸。江星耀開始定期給北溪輸血小版,不誇張的說,他現在一個人抗著兩個人的命。

人的身體很奇怪,奔潰衰竭都是連帶反應。

即使所有人都盡了全力,在四月的某一天,北溪的心臟還是暫停了。醫護人員第一時間沖進病房,對她進行了搶救。

等到心電圖再次開始跳躍,江星耀才覺得自己活過來。

有一就有二,她太虛弱了,這樣的情況又接連發生了兩次,每一次把她救回來都需要比上次更長的時間。

心肺復蘇和電擊除顫都被稱為極端手段,海莉見過兩次搶救,知道具體的情況。第三次時,海莉哭得不行,幾乎下跪求江星耀,“不要再搶救了,她看起來很難受。”

“她失去意識,沒有知覺。”江星耀咬著牙在病房外等候,這是書上說的,他希望是真的。

負責遺囑的律師根據他和北溪的約定,三個月仍沒有聯系,他和遺囑受益人取得了聯系。除了她彭姐、海莉等團隊的人,還有何易臣、韓瑤、蘇醫生。

幾經逼問,彭姐終於給他們透了底,三人陸續飛到了北溪的醫院。

這期間可以說是兵荒馬亂。

除了韓瑤,每天都有不同的人勸江星耀。他們也喜歡北溪,可以醫生的意思幾乎沒可能蘇醒了,他們不想北溪再受苦。

“你應該尊重溪寶的意願,如果按照她的決定,就不會這樣!”

“是時候放手,讓她走了。”

無論別人怎麽說,江星耀都沉默不語,但一直沒有放棄。江心看著他的表情,心中一驚,後背止不住的發涼。

“老公……”和江爸爸打電話時,她說道:“如果這姑娘去了,我覺得咱們兒子可能也活不成了。”

“胡說什麽!”江爸爸趕快制止。

“真的,你沒看到他的表情。阿耀是我生的,我了解他。”江心不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她已經吩咐助理24小時守著江星耀,就怕出什麽萬一。

作為北溪的心理醫生,蘇慎行和她的對話內容是保密的。但為了勸服江星耀,他第一次違反了這項準則。

北溪的童年和過往,她內心的糾葛和疲憊,通過他人之口,平鋪直敘但依舊直戳人心。

“你對她而言是特別的。”雖然北溪沒說過「他」的名字,但如今的情況蘇慎行還有什麽不懂得,江星耀就是北溪的那個「他」。

江星耀靜靜地聽著,原來他真的一點都不了解北溪。

夜深人靜,整個醫院都陷入了沉寂。

江星耀守在北溪的病床邊,他的手搭在她的手腕血管處,仔細的感受細微的脈動,這證明她活著。

之前有一天他睡著,碰掉了北溪指甲上的夾子,心電監護直接報警。雖然是虛驚一場,但江星耀覺得簡直是噩夢,他不想再經歷了。

蘇慎行所說的事情已經是11年前了,江星耀早就記不清了。但他現在明白了,為什麽北溪會給他捐肝。

“你那麽辛苦告訴我就好了,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江星耀忍了幾個月的眼淚終於掉了下來,“不值得……”

為了我不值得!

江星耀第一次清楚地認識到,原來他最大的依仗,僅僅是一次牽手。

他不由得回想兩人相處的點點滴滴,天台的告白、在他懷裏哭到睡著……這背後都有深意,越想越難過。

男人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這段時間,每一分每一秒對於江星耀而言都是煎熬,蘇慎行的話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第二天,江星耀打開門依舊是原來的模樣,一點都看不出來異常。

他不會妥協,他做不到讓北溪去死。北溪是他的軍旗,軍旗永不倒,除非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