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醉酒

李清風一直巡視了大半個月,期間一切正常,活屍和傀儡似乎都只在齊修遠口中出現過。

見自家師父這麽累,齊修遠也是不忍心,一邊幫他穿絲綢質地繡太極圖案的法衣,一邊勸道:“肯定是那個邪道懼怕師父不敢再出來了!她在暗,咱們在明,全國這麽大,誰知道她藏在哪裏,這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找到的,師父就別再費力巡視了罷。”

只靠他巡視確實不是個辦法,李清風想了想到:“去廚房拿點紅豆過來。”

齊修遠愣了下:“師父要紅豆幹啥?”

李清風也沒解釋:“快去。”

齊修遠縮了縮脖子,忙跑去拿了一小袋紅豆過來。

李清風拿過袋子,將裏面所有的紅豆都倒在了地上,雙手結印念道:““五雷猛將,隊仗千萬,統領神兵,開旗急召,不得稽停,攝!”

語畢,地上灑的紅豆立刻抖擻著一個個站了起來,卻不再是紅豆的樣子,而是一個個穿著紅色甲衣的小人,由一個身穿紅盔紅甲的小人統領指揮者,蹦蹦跳跳的排成了一個整整齊齊的方陣。

齊修遠看的眼都直了:“我的祖師爺哎,這……難道就是撒豆成兵?”

李清風沒空理他,對那個鎧甲小人道:“出去的時候要注意隱蔽,千萬別嚇到人,再者,只是探看,不許動手,如果遇到不對要及時撤回。”

領頭的鎧甲小人“嘰嘰”兩聲,雙手合十朝李清風作了個揖,然後帶著身後的一群紅色甲衣小人浩浩蕩蕩的出去了。

齊修遠眼看著那些小人走遠,終於回過神兒,“噗咚”一聲跪了下來:“師父,求您教教徒弟!”

李清風嘆氣:“我何嘗不想教你,這麽多年我費了多少心思,可你連慧眼都開不了,更別提蘊納靈力,如此,怎麽能學的來玄門道法?”

其實這麽些年,齊修遠也知道,現在再被打擊,依舊有些不能接受,抑郁了好一會兒才問道:“那既然有小紅人能幫忙巡視,師父您以前怎麽不用,還自個兒累了這半個多月!”

李清風解釋道:“它們能力有限,有時候遇到障眼法也看不破,帶回來的消息不準,甚至可能是對方故意讓它們看到假消息帶回來,所以不能經常使用。”

說完,他看了看外面,二十四個無量觀的弟子都到齊了,一水的素衣白裳,神情沉重的站在院子裏。

他就也整了整了衣襟出去,領著道士們到了祭祀堂。

九月二十五是前觀主,李清風的師父齊水門的忌日。

這一天,無量觀會閉觀,並且觀內所有的道士都不能外出,需到祭祀堂上香跪拜。

祭堂裏只有齊水門一個牌位,下面香案上則放了一個紫金香爐和供品,三瓶二鍋頭。

只有齊水門一個牌位是因為齊水門就是無量觀的開觀祖師。

說起來,無量觀並不是玄門正派,並且出身還很歪,要細究起來,應也屬於邪道一門。

齊水門當年是玄門第一大宗天師府的門外弟子,因為不滿遲遲學不到正經東西,於是就盜走了天師府藏經閣裏的秘籍出來。

幸好齊水門也是有天分的,學會了秘籍就自立門戶,這才有了無量觀。

雖然他後來悔恨不已,但因已經種下,果必然而至。

齊水門當年偷來的秘籍一半是正統玄門道法,而另一半則是偏門邪術,齊水門和李清風學的是正統玄門道法,但那另一半的偏門邪術卻被齊水門的女兒齊鳳嬌偷學去了,日漸變的可怕。

她屢教不改,齊水門終於在她十六歲的時候忍痛廢了她全身的靈力,將她逐出無量觀,就是從這兒他愛上了喝酒,並且專喝二鍋頭。

這只是其中之一,若幹年後,天師府發現追究上門,齊水門交出偷盜的秘籍並自廢一身靈力道法謝罪,以求他們能原諒他,從而放過無量觀,放過李清風。

因為他創建無量觀並沒有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甚至還造福鄉裏,所以天師府也並沒有再追究了。

至此事情終於塵埃落定,而齊水門卻郁郁而終,羽化了去。

齊水門這一生雖然有過,李清風卻依然敬重他如同再生父母,即使他滴酒不沾,但每逢他的忌日,他都會陪他喝上一杯。

參拜、祝禱、念唱過後,齊修遠給李清風倒上了滿滿一杯的二鍋頭,緊緊盯著他喝完後,立刻上前攙住他:“師父,我扶你回房間吧。”

李清風擺了擺手:“不用,我這次不暈,可以自己走。”

他面色如常,說話條理清晰,穩穩當當的站了起來,一擡步立刻趴倒在地。

道士們早防備著,在他倒下的前一秒就扶住了他,然後擡著他往四合院去。

他們這邊一大群鬧哄哄的,四合院深處的一間房子,有人透過門的縫隙在往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