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千杯不醉

蘇嬌楊說出來的話讓宋忠堂教授一陣汗顏。

宋忠堂教授小聲嘀咕了一句,“中學老師那麽多,研究高考試題是他們的事兒,你去搶人家飯碗幹什麽?做好自己該做的事情就可以了。”

不過他終歸是沒有再勸蘇嬌楊。

要是蘇嬌楊的覺悟不高,他可以去勸勸蘇嬌楊,替蘇嬌楊洗洗腦,但蘇嬌楊的這覺悟都已經遠遠超過他了,他能怎麽勸?

難道勸蘇嬌楊覺悟低點?

哪怕他出於私心,真的這麽勸了,蘇嬌楊會聽嗎?

可別蘇嬌楊不聽,這話反而傳到了別人的耳朵裏,那他可就裏外不是人了,指不定還會被人揪著這個事情攻擊攻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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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嬌楊替宋忠堂教授解決了一個問題,宋忠堂教授心裏美得很,同蘇嬌楊約了晚飯時間,說是要請蘇嬌楊和他課題組的人坐在一起吃頓飯,然後便喜滋滋地走了。

蘇嬌楊原計劃在這節課上將那些學弟學妹的作業本批改完,結果被宋忠堂教授這麽一攪和,大半節課的時間過去,就算把她給劈成兩半用,作業都批不完了。

蘇嬌楊破罐子破摔,數了數,只批改了三分之二,索性留下三分之一來不批,並且給自己定下一個計劃,往後每次都只批三分之二的作業,就當是抽查了。

余下的時間足夠,蘇嬌楊把她寫在黑板上的證明過程都抄了下來,又把黑板給擦了,選取了一些批改作業過程中發現的共性的問題抄寫在黑板上,給那些學生上課的時間便到了。

甭管是恢復高考後的第一屆考生還是第二屆考生,年紀都偏大一些,尤其是第一屆考生,有很多人是同蘇嬌楊一樣上過山下過鄉的,第二屆考生中,就多了一些年輕的面孔,但老面孔依舊零星可見。

與第一屆考生不同,這第二屆考生在參加高考前,便有不少人做過蘇嬌楊主編的那一套《數理化自學講義》,如今聽說給他們講課的人是蘇嬌楊,還都挺好奇的。

除了班長之外,多數人都沒見過蘇嬌楊的‘本來面目’,故而還有不少人打賭,猜蘇嬌楊是一個白發蒼蒼的老頭還是一個滿頭銀絲的老太太。

待上課鈴打響時,這些人發現蘇嬌楊與他們年齡相差無幾之後,倍受打擊,許多人都起了爭強好勝之心。

大家都長了一個鼻子兩只眼,你蘇嬌楊也就是比我們早入學半年,憑什麽讓我們喊你老師?就因為你在本子上給我們畫的叉叉多嗎?

有些心氣兒高的人不服氣,等蘇嬌楊講課的時候,故意開始挑刺。

“小蘇老師,你講的這些東西太簡單了,能不能講點難的?還是說,你只會這些。”

蘇嬌楊瞅了一眼那人,“這些東西太簡單了,你都做對了嗎?我講的問題是大家共性的問題,我批改的一百多個學生中,少說也有八十個學生在這道題上栽了跟鬥,你不想聽可以不聽,別打擾別人聽。”

那學生噎了一下,訕訕地低下頭,他以為這樣做的話,蘇嬌楊就會放過他,然而蘇嬌楊並沒有。

蘇嬌楊最討厭這種沒什麽真本事還嘩眾取寵的人,懟起來那叫一個毫不客氣。

她從講台上走下來,一邊往那學生旁邊走,一邊說,“按理說這些知識都是高考前就應該掌握的,你們用的那套課本中命制的題目,都是去年十二月那次高考的原題或者是變式題,而這套書是在五一勞動節前就刊印的,全國推廣了一次,你要是能把這套書中的題目都學會,覺得這套書中的題目都很簡單,現在做題還會犯錯?”

這話說完,蘇嬌楊剛好走到了那個學生身邊,她用眼角的余光掃了一眼那學生的作業本,輕笑道:“聽你說的話,我還以為你這次作業少說也能拿個九十分呢,怎麽才拿了六十多?你不是覺得很簡單麽,怎麽還扣了三十多分?要不我把題目讓給你,你來講?”

“我講的東西就這麽多,你要是能把那套《數理化自學講義》都做明白,不說語文成績,單單是數理化的成績,都夠你考進國防科大!去年十月份發布了恢復高考的消息,十一月份我帶著在一起上山下鄉的知青們復習,連著復習了一個月,很多知青都考上了大學,有的在農大,有的在人大,還有的人在國科大,京大、醫科大,金陵大,你還覺得我講的東西簡單嗎?”

“你要是把我講的這些東西都給學明白了,高考數學少說也能答對百分之九十八的題目,因為你們高考用的試卷是全國統一命制的,命題手段相當保守,在我看來,就算是考滿分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你考了多少?”

那學生無言以對。

他沒想到蘇嬌楊的戰鬥力這麽高,要是早知道的話,打死他都不敢瞎嗶嗶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