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七十七頭狼

阮秋秋顧不上研究手腕上那兩道像尖尖的狼耳朵一樣的血色印記,急忙爬起來穿好了衣服。

她這才發現,整個“主臥”裏,除了她剛剛躺著的婚床和身上蓋著的獸皮被還在,就只剩下備在一邊裝著熱水的木盆和一張擋風的獸皮簾子了。

大部分東西已經被田螺灰狼先生收拾好了,用幹枯的藤條捆在一邊,整個“主臥”竟然顯得比她第一次嫁過來的時候還要空曠。

而被藤條捆好的物品依次有石凳、石桌、備用的木桶、一些零零散散的家具、獸皮衣服、備用的獸皮等等。

看的阮秋秋心情頗有些奇特。

她都不知道家裏原來還有這麽多東西。

阮秋秋拍了拍紅紅的臉——

外頭如意奶奶和田秀都來幫忙了,估摸著現在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

她昨晚居然被咬暈了,簡直太丟人了。

這些東西應該都是淵訣收拾的,他傷還沒有完全好,行動也不太方便,怎麽也沒叫她。

心底又軟又疼,手腳酸軟的拿起狼夫君體貼的準備好的獸皮毛巾,打算先把自己收拾幹凈。

她剛把手浸到木盆裏,就聽到外面的沙雕繼續發出危險發言,“咕,哇~(要不然,淵先生你先進去幫你家夫人把衣服穿好?我們再進去搬東西?)”

阮秋秋“……”

她深吸一口氣,在心底瘋狂麻辣沙雕頭,卻忍不住想,那頭狼現在是什麽表情,為什麽沒有反駁。

如果他對自己只是出於狼道主義的負責,在這個時候,是不是因為解釋清楚。

阮秋秋眨了眨眼,等了半響,才聽到淵訣淡淡的說,“還早。”

還早,所以,讓她多睡一會兒。

沙雕“……”

田秀很想對著面前矜持的微揚起唇角,淡定冷漠的大灰狼咆哮——

早什麽,現在都快中午了,等著把東西搬到冬熊部落,估計都要晚上了,現在天氣還可,只在下小雪,再晚一些萬一下暴雪怎麽辦?

然而雙眸蒙著白色毛線條的大灰狼只是輕輕的用手指點了點“輪椅”邊沿,對於田秀的擔憂絲毫不放在心上。

準確的說,不管是冬季捉摸不透的天氣、狼生第一次碰見的半魔半妖、還是漸漸偏移的時間,同讓她多睡一會兒相比,都不能讓他放在心上。

事實上,如果不是

大雕張著尖尖的喙,表情傻傻的,顯然還想多說些什麽。

一邊的卿如意拍了拍大雕的肩膀,用眼神示意他現坐到她準備柳木板車上休息,“你昨晚連夜趕回去,沒睡多久又跟我一起飛過來了,還擱著說話,不累的慌嗎?”

田秀“……”

她說的好有道理他居然無言以對。

心知淵訣能跟自己搭話、沒把他打走已經是難得的溫和了。

這麽想著,田秀也就閉上了喙,一只兩米多高的大雕就那樣直挺挺的躺上了木車。

“嘎吱”

柳木車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哀嚎,但還是顫顫巍巍的勉強支撐住了沙雕的重量。

卿如意望著坐在山洞口的淵訣,臉上劃過一抹探究之色,忍不住好奇的問,“你昨晚,真的和秋秋……”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匆匆忙忙推開木門跑出來的阮秋秋急急的打斷了,“如意奶奶,你們來了。”

卿如意便咽下了後半句話,點了點頭,“怎麽今天起晚了?”

阮秋秋摸了摸鼻子,看見聞聲而起的大雕,找了一個特別蹩腳的理由,“昨天要連夜收拾東西,所以早上起的有點晚。”

聽到她的話,淵訣眸光有些晦暗,唇角也往下掉了幾分。

雖然知道她只是不想讓妖誤會,大灰狼先生心裏卻多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委屈。

阮秋秋沒注意到她的狼鬧小情緒了,只是順著把手搭在了“輪椅”上,彎下腰,湊近大灰狼先生的耳朵,小聲的埋怨道,“……夫君,早上怎麽不叫我起來?”

因為是說悄悄話,所以她的聲音很輕。

可那些輕微的熱流吹拂而過,沒撩動淵訣幾根鬢發,卻讓他一顆冷寂的心慢慢溫暖了一些。

幾分低落和委屈幾乎瞬間便消散了,大灰狼先生斟酌了片刻,才低啞著聲音說,“嗯。”

阮秋秋“……”

嗯算個什麽回答,是叫她了她沒醒,還是下次會叫她?

她無奈的嘆了口氣,直起腰,推著大灰狼先生往邊上走了走,把山洞口的地方讓了出來。

“嘎。(淵夫人,你終於醒了!)”田秀叫了一聲,麻溜的從柳木車上仰臥起坐爬了起來,“咕。(那咱們現在開始搬嗎?東西應該不多吧?)”

阮秋秋下意識問淵訣,“山洞口的木門也要帶著嗎?”

大灰狼先生抿了抿唇,“嗯。”

他擡起右手,指尖掠過幾縷黑芒。

耳邊傳來細微的聲響,阮秋秋擡起手,就看到才上線了沒多久的木門從邊緣處裂開,然後在倒下之前化成了一塊一塊木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