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奄奄一息的儲備糧先生和秋秋開局一頭狼的艱苦遠古生活

阮秋秋想盡全力救治惡狼先生的原因很復雜,不僅是因為他是她現在夫君,也不僅是因為只有他活著,才能勉強給她提供一個還算安全的居所。

埋藏在心底深處更多一些的,是說不清的同情,還有……

一點兒莫名其妙的期待。

期待著,或許他並不是傳聞中的那麽變態和可怕;

期待著,她的生活也能和他的傷口一起,慢慢的好起來。

這樣,在這個人妖魔三族共存的遠古玄幻世界裏,她也不會那麽孤單。

畢竟現在,在這個世界上和她還有關系的妖,也就只有大灰狼先生一個了。

若是他也死了……

阮秋秋深吸了一口氣,有點不敢面對那樣孤獨又艱難的生活。

她搖搖腦袋,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她伸出凍的發麻的指尖,努力的感受著周圍空氣中的水元素,一點一點的引導著體內的異能,片刻後,才艱難的凝聚出了一滴具有輕微治愈效果的水珠。

她忍著腦袋裏傳來的刺痛感,跪坐在石床上離惡狼先生近了些,一只手輕輕捏著他的下巴,輕輕掰開他蒼白的唇,抖著另一只手,將那滴水珠喂他喝了。

為了不浪費,阮秋秋沒有避嫌,滴完水珠後還用指腹在他唇上輕輕擦了擦。

——雖然大灰狼先生處於妖的自我保護機制把自己體溫調低了,但他的唇上還是保留著一些溫度。

溫溫軟軟的,觸感很奇妙,竟然還有點暖和。

阮秋秋沒忍住,又按了兩下,然後才猛然回過神來,急忙收回了快要被凍成胡蘿蔔一樣的手指,有點無力的按了按刺痛的腦袋。

幸虧那頭據說很狠厲的變態大灰狼是昏著的,不然她要怎麽解釋她趁狼之危,看起來很像輕薄他的這件事啊。

不過原來男……不,雄妖的唇是這種觸感的麽……

阮秋秋耳朵尖有點燙,她定了定神,又耗費了大半異能凝聚出了一滴水珠,喂大灰狼先生喝下了。

這次她沒敢碰他的唇,只是一邊忍受著異能被挖空的虛弱感,一邊觀察著惡狼先生的臉色。

她的異能見效還算是明顯的,她要等他恢復了一點活力才能稍微安下一些心。

外面的天色暗了一些,拐著彎兒來到山洞內側的光線也弱了很多。

阮秋秋睜大了眼睛,努力從大灰狼先生那張蒼白的狼臉上尋找一些血色。

其實他是一頭很英俊的大灰狼——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疼痛,漆黑的眉毛緊皺著,眉宇擰成略有些猙獰的川。他眼尾狹長,不怎麽翹的睫毛卻又濃又密,像兩把輕輕顫動的小扇子。

大灰狼先生的眼圈呈現著十分不健康的青黑色,順著往下能看見挺直的鼻梁和略抿著的、唯一有些溫度的蒼白的薄唇。

他簡直是她見過最清雋無雙的絕色狼妖了,如果忽略他臉上那道從左額一路貫穿到右眼瞼下的可怖傷疤的話。

那道長長的、深深的傷疤雖然沒有傷到大灰狼先生的兩個眼球,卻硬生生破壞掉了他那張精致俊美的臉。

還沒愈合的傷口隱隱能看到一些血肉,混合著血痂,讓他整頭狼看起來怪異又荒誕。

他真的是一頭很慘的狼了。

瀕死的時候被部落拋棄,臉毀了腿殘了眼睛也看不見了,阮秋秋看著大灰狼先生面頰上慢慢浮現起的一點點血色,又想起了她剛剛過來的時候,這狼崽還在啃雪團。

阮秋秋悄悄瞥了一眼大灰狼先生幹癟的腹部,又摸了摸自己同樣幹癟的肚子,默默的嘆了口氣。

如果不是太餓了,哪頭曾經很有尊嚴的狼妖會願意變成最弱小的樣子狼狽啃雪呢?

他比她還慘,起碼她還有點糧食和獸皮。

她的這個夫君,卻是除了一身狼肉和一個冷冰冰的山洞外,什麽都沒有了。

眼眶酸了酸,阮秋秋從冷冰冰的石床上爬了起來,竟然詭異的感覺到了有那麽一絲安慰。

她看了眼昏迷著的某狼,調侃著說了一句,“你可千萬要活下去啊,不然我可是真的會把你做成狼幹的,儲備糧先生。”

……

寒風一點一點吹了進來,阮秋秋花了兩三分鐘摸清了山洞裏的全部構造,也數清了她夫君現在的全部家當。

這個山洞面積還算大,高度也很可觀,一進來就有一塊約莫二十多平米的空地,空地上散落著大灰狼先生的毛發和一些血跡。

往裏走個幾步,山洞就變得狹窄了一些,拐個彎就能到“主臥”,約有三十平左右,最靠裏面的地方放著一張難得平整的寬大石床,也還很新,像是剛剛做出來的。

如果不拐彎,就能走到另外一個狹小的“儲藏室”,面積大約只有五六平米的樣子,裝著冷冰冰的石鍋和幾個木盆。

看起來也像新做出來的。

而除了這幾個石鍋和木盆外,“儲藏室”裏還有好幾塊很平整的石頭,一些幹木頭,兩塊火石,“主臥”裏還有一張石桌,一個石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