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心軟(第2/3頁)

見她如此,棠月的心都不禁軟了大半,世子什麽脾氣,沈姑娘什麽脾氣,她又豈會不知?

想來,也不會是姑娘的錯。

棠月用手拍了拍她的背脊,小聲勸道:“奴婢看的出來,世子爺對姑娘是上了心的,既如此,姑娘為何不肯先服個軟?”

這女兒家哀哀欲絕的時候,那是禁不住哄的。一哄,好似更委屈了。

“我服軟了……”說完,沈甄的眼淚就大滴大滴地往外迸,好似找到了宣泄口一般。

棠月正欲再勸,突然聽到了門口的沉重的腳步聲。

這腳步聲,是世子爺的。

棠月一個激靈,眼疾手快地把櫥櫃裏的香囊抽出來,扔到了沈甄邊上。

陸宴沉著雙眸,出現在了門口,一臉興師問罪的架勢。

棠月悄然無息地退至一旁。

沈甄擡眸,抽泣聲驟停。

陸宴走到她邊上,眉宇蹙著,薄唇抿著,一臉不快,正要開口,他的目光落在了一旁月白色的香囊上。

他隨意拿起,反過來,便看到了上面的一個“宴”字。

他瞳孔一顫,握著香囊的手不禁抖了抖。那方才來自心口的鈍痛感,也不由變成了緊縮感。

滾燙的喉嚨,瞬間融化掉了那些冷言冷語……

“給我的?”陸宴把香囊放在她眼前晃了晃。

沈甄也不傻,自然不會說出“香囊怎麽會在這兒?”這樣的話。

她在腦子裏轉了一圈後,看了一棠月,懂了。

她點點頭。

此刻的沈甄臉上還掛著淚痕。任誰看了都要嘆一句可憐見的。

陸宴看著她這幅樣子,胸口的悶火不由消了大半。

“那你怎麽不給我送去?”

“世子爺在書房忙於公務,我怎敢打攪?”她這話一出,不禁讓陸宴嘗到搬石砸腳的滋味。

不得不說,人真是只有消了氣,才會自省,火氣在頭上的時候,又怎會想到別人的委屈?

更何況是陸宴這種人。

這一下午,他少說得有三次想推門而出,想帶她出去逛逛,但只要一想起她說的那句“斷了”,整顆心又不由結成了冰,哪怕鑿千次、鑿萬次,也會重新凍起來。

而眼下看著她繡的荷包,心又忍不住化成了一灘水。

又覺得自己對她,確實是太狠了些。

她才多大?有什麽好置氣的?

這樣糾結、反復、雜亂的心思在他胸口翻滾了兩邊之後,他不禁擡頭看了看房梁,目光裏,頗有認命的意味。

她這一針一線,就如同千軍萬馬一般,刹那就踏平了他憤怒的氣焰。

陸宴深吸一口氣,再度推門而出,回來之時,手上多了一件月白色的男裝,比他自己身上的不知小了多少圈。

他將衣服放到沈甄腿上,道:“換一下,我帶你出去。”

沈甄看了看手上的布料,擡眸道:“這是男子的裝束?”

陸宴點頭,“男子裝束,出去才能隨意些。”

沈甄換了衣裳,腰圍、胸圍、臀圍皆是剛剛好,就像是為她量身定制的一般。她這才恍然明白,那日夜裏,他為何要反反復復地揉搓她。

她對著銅鏡比劃了半天,還是帶不上玉冠,陸宴接過,三下兩下,就替她綰好。完成最後一個動作之時,用拇指拭了她的眼底。

沈甄起身,陸宴看著她男兒裝,不禁勾了勾唇角。

這可真是面如冠玉,唇紅齒白的俊俏郎君。

——

傍晚時分,陸宴帶著她出了門,走了入了繁華的熱鬧的街巷。

今日分外熱鬧,有小吃攤,有琳瑯滿目的珠寶攤,有吹拉彈唱的紅台子等。

最終,沈甄在一個面具攤前停了下來。

這是個官老爺的面具,看著甚是嚇人。沈甄覺得很像他。

陸宴在她身後,低聲道:“喜歡這個?”

沈甄“嗯”一聲。陸宴伸手付錢,商販笑道:“您弟弟真有眼光,這可是最時興的款,有沒有幾分閻王爺的架勢”

聽到這,沈甄“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然後道:“有,有的。”

自在的時間總是過很快,月兒彎彎如鉤,懸在黑黢黢的天上。

沈甄擡頭看他,“我們是不是該回去了?”

陸宴的手放在了她頭上的玉冠之上,來回摩挲,見她舍不得離開,便道:“我再帶你去個地方。”

眼下這個點,大部分的鋪子都已關門,酒樓裏人員繁雜,她不宜多見。思忖之後,陸宴又帶她來了揚州二十四橋的畫舫。

除夕這裏照樣熱鬧,三三兩兩的青年們來此夜遊小聚,陸宴也掏錢雇了畫舫。

眼前的世界燈紅酒綠,有姑娘搖著手絹,有男子劃拳吃酒,有人聽著纏綿的小曲思故鄉,有人盯著皎白的月光朝天望。

這時有個媽媽一扭一扭地走了過來,拍了下沈甄的肩膀道:“兩位公子,聽小曲兒嗎?”她的身後,還站著幾位婀娜多姿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