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探花郎(5)(第2/4頁)

林蒙放下茶杯,端正姿態道:“傳我劍法的師父,因厭煩江湖紛爭,教我劍法後說是也不用我為他揚名,所以前輩請恕我不便透露他老人家的名字。”

“好個淡泊名利的大劍豪!”王憐花話鋒一轉:“那他知道你又另擇良師嗎?”

“他不知道,”林蒙垂下眼簾:“因為他不在這世上。”各種意義上的。

而本來還要添油加醋的王憐花,則要面對沈浪的不贊同目光,熊貓兒的齜牙咧嘴,朱七七的狠狠一瞪。

王憐花:“…………”我只想占回上風。

王憐花能屈能伸:“那是我唐突了。”這是他能說出最接近“對不起”的話了。

林蒙擡起頭來,倒沒見許多悲色,平平靜靜道:“不知者無罪。只是聽前輩的意思,前輩很介意我帶藝求師?其實不瞞前輩,我也介意前輩之前所展現的所長。”

她微微揚眉:“敢問前輩,可是解讀完了我的廢稿?”

王憐花目瞪口呆,他反手指著自己:“你這是在嫌棄我?”

林蒙反問:“還是說,前輩盛名之下其實難副?”

王憐花深吸一口氣:“你不必用激將法。三天,再給我三天。不,兩天。”

林蒙利落地起身,一拱手道:“那晚輩就在此靜候前輩的佳音了。”

王憐花一甩袖子,氣呼呼又雄赳赳地走了。

看戲看夠了的熊貓兒哈哈長笑:“王憐花你也有今天!”

朱七七則親熱地拉住林蒙的手:“他現在還改好了呢,之前可卑鄙無恥了,我都好幾次恨不能吃他的肉喝他的血。沒沒,那都是從前的舊事了,我差不多都給忘光了,不過讓我看,他好像很中意詩音你哎。對吧,沈浪?”

沈浪朝林蒙微微一頷首。

林蒙沒有再像之前那樣盛氣淩人,她緩和了語氣,由衷道:“我亦很佩服他在多門學科上的不凡造詣。”

朱七七“嗯嗯”兩聲:“他還是很厲害的,我想你們倆能相處融洽的。”

熊貓兒笑過之後,也跟著幫腔了幾句。

再怎麽說他們幾人和王憐花,都相識十多年了,雖說王憐花之前作惡多端,但他人確實挺有魅力,有時候讓人不得不佩服他,而且他也已經改過自新了,不是嗎。打個不太恰當的比方,王憐花就是他們家的壞孩子,可孩子再皮再熊,那也是自家的啊。

林蒙自然是明白的。

所幸被王憐花牽連進的普通人,到最後都安然無恙。就是被王憐花在中途替換的“李茂”,也好好地返回了商船上。

王憐花是在商船中途在琉球停靠時上的船,林蒙後來回想時,意識到這個李茂,和原版的李茂並不相同——王憐花他每次易容時,無論易容成男女老少,有一點是不變的,那就是嘴角上的一粒痣,怎麽樣都會在。

再有王憐花版的李茂,盡管外貌以假亂真,但他身上的氣味,卻太幹凈了,而原版的李茂整日混跡在後廚,身上的煙火氣是十分濃厚的。

最最後,林蒙她在最初調查那支商隊時,連人家的後勤工都有粗略調查下,看過最基本的資料,那個李茂是家裏最小的兒子,哪有什麽弟妹。

總而言之,在林蒙推測幕後之人到底在哪兒時,這幾個細枝末節就冒了出來,成功地讓她將整件事串聯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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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宋本就不大,林蒙現在所在地,靠近馬尼拉灣,人口還算不少,只是遠不能和國內相比。要知道現如今歐洲人口最多的國家,法國,總人口才不過一千五百萬,最大的城市巴黎,人口大約在十五萬左右。至於倫敦,可能有個五萬人吧。

再說呂宋當地,在一百多年前,朝廷有委任華僑領袖為呂宋總督。這位總督在位二十多年間,不惜余力地弘揚中華文化,傳播閩南漁工商先進技術,大興造船、制陶、紡織、種茶諸業,可以說他為呂宋國留下了深刻的印記。

再加上呂宋如今是海商們的中轉站,陸續有諸多人移民來,所以在當地還是能感受到熟悉的氛圍,但能夠領略到在國內不能領略到的風景,以及風情。

林蒙在哪兒都能隨遇而安,所以來此的第二天,她就重新開始熟悉本地民俗,尋找能夠安頓的個人居所。

為此,林蒙還為自己找了個當地導遊:阿提。

林蒙因為昨日之事,愧對勇敢無畏的阿提,所以她想補償阿提。

阿提見到林蒙時,幾乎捂著嘴哭了出來:“恩公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林蒙又在心裏唾罵了句王憐花,“你不必再叫我恩公,其實該我向你道歉和道謝才對。昨天你遇到的事,都是受我牽連。”

阿提掐起腰:“難道恩公一開始就知道那是在演戲嗎?肯定不是吧!”

林蒙笑起來:“我叫林詩音,你叫我林姑娘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