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第3/4頁)

玉蘭輕聲道:“可憐也沒辦法,窮苦人家又長得漂亮的女孩,不是長大了被父母賣到富貴人家換聘禮,就是小小年紀就賣給人牙子換幾兩銀子。遠的不提,就說芽兒,沒遇到國公爺她得天天起早幹活,現在伺候國公爺去了,她什麽也不用做,每天還有人伺候,吃香喝辣的,也許她還覺得自己終於轉運可以享福了呢。”

阿秀只是隨便說說,人各有命,她是遇到魏瀾了,如果魏瀾跟魏沉一樣不願意履行婚約,阿秀既嫁不進魏家,因為名聲壞了也無法嫁給旁人,她自己苦,還要連累爹娘兄弟跟她一起發愁受人嘲笑,真變成那樣,她或許連芽兒都不如。

與其同情芽兒,她還是等著看薛氏回來後的熱鬧吧。

“世子爺,那事成了。”夜裏洗了腳,丫鬟們退下後,阿秀邀功似的朝魏瀾眨了下眼睛。

魏瀾:“什麽成了?”

阿秀爬到裏面的被窩,側躺著,撐著腦袋告訴他芽兒已經成了國公爺的屋裏人。

魏瀾神色淡淡的。

阿秀問他:“不過,世子爺就不怕國公爺再給您添個弟弟妹妹嗎?”

魏瀾冷笑道:“父親不會讓她懷的。”

有的人不在乎這個,他的父親很看重面子,絕不會一把年紀再生個比孫子還小的孩子,還是庶子。

薛氏同樣了解魏松嚴,但她相信魏松嚴對她的感情,只要她懷上了,魏松嚴就算在這一年裏收了通房,等她抱著白白胖胖的兒子或嬌軟可愛的女兒回去,憑借兩人十幾年的感情,魏松嚴一定會重新將她捧到手心。

為了不讓孩子的身世令人懷疑,中秋前一天,早上薛氏一確診,馬上派人將消息送到了國公府。

彼時魏松嚴與魏瀾正在下棋。

雖然薛氏進門後父子關系就疏遠了,但魏瀾有才學本事,對比不成器的魏沉,魏松嚴還是很重視魏瀾的。

看到管事進來,魏松嚴對著棋盤問:“何事?”

管事低頭,雙手奉上來自薛氏的親筆書信:“夫人送了信過來。”

魏松嚴正寵芽兒寵得新鮮,這時聽到薛氏的消息,他心虛。

“放下吧。”魏松嚴繼續下棋。

這局結束,魏瀾告辭了。

兒子走了,魏松嚴才拆開信封,看完之後,魏松嚴先是高興,沒高興多久,臉忽然沉了下來,命管事備車。

薛氏沒想到丈夫來的這麽快,她欣喜地去外面迎接丈夫,卻見魏松嚴繃著臉,並不像因為高興才來見她的樣子。

薛氏不懂。

魏松嚴將所有人都攆了出去,在內室與薛氏說話。

“您這是怎麽了,我有孕您不高興嗎?”薛氏坐到他身邊,委屈地問。

魏松嚴看看她的肚子,問:“郎中可說懷了多久?”

薛氏暗暗咬牙,他是在懷疑這孩子不是他的?

薛氏氣道:“您這是什麽意思?您自己做過什麽不記得了嗎?郎中說我也就懷了一月有余,定是我出府前那兩晚懷上的,國公爺若是不信,您親自請幾個郎中過來算了!”

魏松嚴聽了,臉色更加難看,訓斥她道:“你還有臉提?那兩晚我欲與你分房睡,是你找各種理由叫我回去,躺下了還擠進我懷裏撩撥,害我做下錯事。”

薛氏難以置信地看著他:“錯事?你我夫妻,夜裏兩情繾綣怎麽就叫錯事了?國公爺該不會有了新歡,這麽快就嫌棄我了吧?您要是嫌棄就直說,何必找這種理由羞辱我?我怎麽撩撥你了,我只是分別在即舍不得國公爺想抱著您睡覺,是您自己——”

魏松嚴喝斷了她:“住嘴,有些話我說不出口,你做了什麽自己知道。”

真是舍不得,她手四處亂探做什麽?

現在闖禍了,她還以為他想的是簡簡單單的喜新厭舊?

“我問你,你出府之前京城發生了什麽?”

薛氏一愣,發生了什麽,發生了六子案,魏瀾那畜生揪出了她的父親,害薛家倒台,她也從名門之女變成了罪臣之女,不得不想辦法穩固地位。

魏松嚴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腦袋裏在想什麽了。

魏松嚴剛剛得知薛氏懷孕還敢向他報喜時只以為薛氏太蠢,現在魏松嚴終於明白了,薛氏不是蠢,她只是太自私,從頭到尾想的都是她自己,根本沒有想過她的父親寧國公不但犯了法,還在遊街三日後砍了頭!

那幾晚,他受薛氏勾引沖動之下才忘了寧國公的死忘了她在孝中,可薛氏才死了親爹,她自己不知道?

指著薛氏的肚子,魏松嚴瞪著她道:“你這是孝期懷孕,傳出去,別人會怎麽說你,怎麽說我?”

她嫁過來後是變成了魏家人,不用受寧國公的連累流放,但血緣親情改不了,就算死的親爹是罪人,那也是她的爹!

薛氏全身一冷。

她忘了,她真的忘了孝期這事!薛家一倒,那麽多薛家女兒都被夫家休憩,薛氏想的全是她自己與孩子,哪顧得上那本來就該死的罪大惡極的牲畜不如的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