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第2/3頁)

他看向旁邊的阿秀。

阿秀縮在床裏,眉頭緊鎖,又小聲地抽搭了兩聲,看起來像是在做惡夢。

魏瀾見她非常痛苦的樣子,猶豫片刻,他靠過去,將人抱住。

他一過來,阿秀醒了,靠在世子爺溫熱的懷裏,阿秀漸漸從夢裏走了出來。

“夢到什麽了?”魏瀾閉著鳳眸,語氣清淡,似乎她不回答也沒有關系。

阿秀心有余悸,想傾訴出來,擦擦眼睛道:“我夢到小時候了,我們那邊有條河,一到夏天大哥就喜歡去河裏遊水,後來三弟大了點,大哥每次去也會帶上三弟,就是不帶我。”

“不帶你你就哭?”魏瀾皺眉問,剛剛她哭得那麽可憐,居然是為了這個?

阿秀搖搖頭,往他身上靠了靠,還在為夢境難受:“我夢見大哥又帶三弟去了,河裏水深,大哥與大孩子去玩水,讓三弟坐在岸邊等,三弟去附近的田地裏抓螞蚱,突然跳出來一個拐子,把他抓走了。”

魏瀾明白了,她一直在掛心六子案,做夢也夢到了拐子。

“做夢而已,睡吧。”魏瀾拍拍她肩膀,勉強算是哄了下。

阿秀想想已經長大還進了侍衛營練武的三弟,很快就睡著了。

魏瀾也想睡,可她的聲音將是長在了他腦海,不停地盤旋。

天熱,孩子,貪玩,洑水。

大人們知道孩子丟了很難再找回來,小孩子不知道,六子案剛出來時百姓們看孩子看得緊,現在過去一個月了,百姓們漸漸放松,孩子們被拘了那麽久,現在又是酷暑炎熱天,城裏的孩子沒地方玩,鄉下的極有可能偷跑出家,去河邊玩耍。

夜深人靜,魏瀾悄悄掀開被子,披上外袍去了前院書房。

魏瀾的書房有全國各地的輿圖。

犯下六子案的拐子絕非等閑之輩,以他們的本事,去京城以外的地方作案成功的可能更高、被官府抓住的可能則更低,他們卻偏偏選在京城,就說明他們有必須在京城一帶作案的理由。

除非他們已經達到了目的,否則一定會再次出手。

魏瀾展開京城這一帶的輿圖,一一記下附近的大小河流,連輿圖上有注釋的小池塘都沒有落下。

翌日,魏瀾重新部署了錦衣衛眾人的盯梢位置。

三天後,錦衣衛抓到了人!

是在一個村子外的小溪邊抓到的,錦衣衛暗探早早埋伏在溪邊的小樹林中,他守了一上午,期間有三波人來溪邊玩水,有的是幾個孩子一起,有的還有大人陪同。到了晌午,百姓們都要回家吃飯歇晌的時候,一個八歲左右的小男孩單獨來了溪邊,小男孩開心極了,脫得光溜溜的跳到水裏,泥鰍一樣撒歡。

就在這時,一個二旬左右的年輕女人出現了。

那女人姿色平平,普通村婦打扮,她假裝去男孩玩水的地方喝水,與男孩說了兩句,不知用什麽吸引了男孩,然後趁男孩靠近她的時候,村婦突然出手,捂住了男孩的口鼻。

暗探抓緊手,決定繼續隱藏身形,暗中跟蹤對方。

那女人會功夫,如果他貿然出手,跟丟了便功虧一簣,藏在暗處,也許能發現她的老巢。

可那女人居然去了附近的一片墳地。

女人將男孩放到地上,再從旁邊的墳頭土裏挖出一個食盒,一把匕首。

暗探渾身發冷,他知道,如果他再不動手,那孩子就沒有命了。

一條命重要,還是眼睜睜看著孩子喪命繼續跟蹤那女人好一網打盡重要?

暗探毫不猶豫地放出了暗器。

女人沒有料到她居然被人跟蹤了,更沒有料到有人會在她背後放暗器,一枚銀色小針悄然刺入了她的脖頸肌膚。

暗器上塗了最厲害的迷藥,可再厲害,也需要一定的時間才能徹底迷暈一個人。

女人是個死士,在陷入昏迷的前一瞬,她咬破了一直藏在口中的致命毒藥。

女人死了,孩子還活著。

暗探記住這片墳地的位置,先將昏迷的孩子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等他醒了自會跑回家,然後才背上那具死屍、提上她的食盒與匕首去了錦衣衛在京城郊外的一個據點,喬裝打扮後再運送女人進了京城。

“屬下辦事不利,請大人責罰。”

“起來吧。”

魏瀾圍著女人的屍身轉了一圈,命身邊的心腹封鎖消息,他親自帶著兩個暗探去了那片墳地。

平時無人光顧的墳地,仔細一查,便發現兩座荒墳有最近重新填土的痕跡。

魏瀾命兩個暗探挖墳。

裏面的棺木破破舊舊,上面灑了新鮮的血跡。

棺木打開,失蹤的六個孩子全找到了,只是每一個孩子,都被人挖了心。

錦衣衛是最不怕面對屍體與鮮血的地方,但在看清這六個孩子的慘狀後,親自將他們搬出棺木的兩個暗探都閉上了眼睛,雙拳緊握,哢哢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