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第2/3頁)

魏瀾看她一眼,沒好氣道:“要吃什麽自己去廚房拿,動作快點。”

阿秀笑了起來,跟著寒生去了廚房。

廚房有好幾樣食盒,大大小小都有,阿秀挑了一個四層的食盒,最底下一層放雞湯,第三層、第二層都裝包子,每層五個,最上面一層放菜,早上剩下的紅燒肉、醬菜都塞了進去,滿滿當當的。

裝好了,阿秀對廚房管事道:“幸好您早飯準備的豐盛。”

廚房管事被誇得很是熨帖,世子爺不懂他的苦心,還好世子夫人懂,知道砍柴易餓。

裝滿東西的食盒分量不輕,寒生主動替夫人提著。

兩人一前一後地往回走,魏瀾見阿秀搬了這麽大一個食盒,頓時猜到了阿秀的心思。

她居然看不起他!

魏瀾面沉如水地往外走。

阿秀一路小跑隨他來了國公府門外。

門外停了一輛再尋常不過的騾車,車上擺著一堆繩子。

寒生將食盒放到車上,正想給夫人擺好上車用的踩凳,阿秀自己爬上車了。這種拉貨的平板騾車,後面的車板只比阿秀的膝蓋高一點,哪需要踩凳子才能上。

阿秀小時候常坐這種平板車,現在再坐,阿秀只覺得親切懷念,絲毫沒想到她現在是世子夫人了,應該以坐這種車為恥。

坐好了,阿秀還很興奮地擡起頭,去看魏瀾。

魏瀾眼裏全是冰刀子,嗖嗖的往她身上飛。

阿秀連忙低下頭。

魏瀾陰沉沉地坐到騾車左前方的車轅上,一鞭子甩在大黑騾的屁股上,騾子便往前走了。

路上沒看到行人,騾車來到城門前,城門前居然很熱鬧了。

周圍鎮上的小販拉著糧食菜果豬羊進城販賣,也有城內的商人、百姓要出城。

百姓們為了生計四處奔波,往往天沒亮就起來了。

見了人,魏瀾反而不擺臭臉了,神色淡然,仿佛周圍百姓的指點議論他全不放在心上。

阿秀反而窘迫地很,不是覺得丟人,而是不習慣被人圍觀。

早在看到城門附近的人群時,阿秀就抱著食盒躲到了魏瀾背後,她幾乎貼著魏瀾的後背,右邊有魏瀾寬闊的背影當著,阿秀再將食盒放到腿上,她低下頭歪過臉,百姓們便看不到她的正臉了。

魏瀾抿了抿唇。

她若喜氣洋洋地傻樂,他不高興,現在她躲著不敢見人,魏瀾心裏照樣不是滋味兒。

自己的女人,魏瀾也不想讓這些粗野男人窺視打量。

可他必須排隊等待出城,這個時候不守規矩,傳到薛太後耳中,薛太後又要去皇上面前參他。

魏瀾不怪惠文帝,他只記在薛太後的賬上。

剛想到薛太後,周圍百姓突然朝他們後面望去,興致勃勃地猜測:“那是端王爺吧?聽說王爺也被罰了,哈哈哈,金貴的王爺與禦前紅人一起去砍柴,這真是京城幾百年難遇的稀罕事啊,咱們皇上真是個妙人!”

“你小點聲,王爺還好,那位可是殺人不眨眼的錦衣衛指揮使,小心他聽見,回頭帶人去抄你的家。”

“那不能,皇上罰他去砍柴,為的就是讓咱們百姓樂呵樂呵,他敢為這點小事去抄我的家,我就去告禦狀,咱們萬歲爺聖明,不會偏袒他的。”

那些議論阿秀都聽見了,還聽見他們說了很多魏瀾辦的案子,什麽抄家什麽砍頭,說的魏瀾比劊子手還可怕。

阿秀看眼身邊的男人,很是震驚。

她知道魏瀾是錦衣衛指揮使,但指揮使是做什麽的,阿秀不懂,她進京時是個孩子,長大後養在深閨,父兄不曾與她聊這些。嫁給魏瀾後,雖然魏瀾喜怒無常動輒兇她兩句刺她三句,可一想到夜裏魏瀾對她做的那些事,阿秀便也不是特別特別怕他。

原來,魏瀾辦案時那麽冷血無情嗎?

光顧著聽百姓們對魏瀾的議論了,阿秀都沒注意什麽端王不端王的。

等了一刻鐘,終於輪到他們出城了。

百姓們不怕魏瀾追究,畢竟人太多了,魏瀾難以記住他們誰是誰,守城的官兵卻不敢露出任何取笑之意,例行盤問都沒做,恭恭敬敬送閻王似的讓魏瀾的騾車過去了。

出了城,路上行人少了起來,經過的百姓三三兩兩,沒等他們猜疑車上一身華服的威嚴男子是誰,騾車走得快,已經過去了。

阿秀放松下來,腰杆重新挺直,抱在懷裏的食盒也放到了一旁。

剛想挪遠些,不靠魏瀾那麽近,後面突然傳來一聲暴怒的叫喊:“魏瀾!”

阿秀擡頭,看見後面幾十步外有輛騾車,趕車的男人馬鞭子甩得颼颼作響,速度很快地追了上來。

男人一身紫色蟒服,長得十分俊美,可他面帶怒容,見阿秀看他,他狠狠地瞪了阿秀一眼。

這就是端王殿下吧?

王爺啊,阿秀只在戲文裏聽說過的尊貴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