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3/4頁)

阿秀忽然想到一件事,問他:“少爺下午不用讀書嗎?”

魏明珠突然大叫:“閉嘴,你還想不想逛花園了?”

阿秀乖乖地閉上嘴。

心裏也明白了,魏明珠陪她是假,偷懶不讀書才是真。

——

今日魏瀾陪幾個錦衣衛練了手,出汗不多,但他生來愛潔,回府便讓丫鬟備水沐浴。

等待的時候,他端茶細品,聽趙閑說今日府裏發生的幾樁事。

當趙閑說阿秀要綢緞給小少爺做衣裳時,魏瀾神色如常。

當趙閑說到阿秀與小少爺互相撓癢癢鬧成一團時,魏瀾左邊的眉峰挑了挑。

當趙閑提及宜春侯夫人、表姑娘的來訪時,浴房中熱水兌好了。

魏瀾單獨進了浴室。

趙閑習以為常。

自從那年世子爺從戰場歸來,更衣沐浴之事便不再讓丫鬟小廝伺候,其中必有內情,但世子爺守口如瓶,趙閑也不會冒然刺探。

他站在浴室門外。

浴桶中,魏瀾靠著做成枕狀的一邊桶璧閉目養神。

潔身完畢,魏瀾換上一套暗紅色錦袍,一聲招呼不打地去了後院。

暮色如霧,籠罩了整個京城。

魏瀾回來的晚,阿秀與魏明珠早吃過晚飯了,因今日並非魏瀾要過來的日子,阿秀送走魏明珠又休息片刻,便叫丫鬟們都退了,她關上內室的門,放下南面幾扇雕花軒窗,再悄悄地換上一套寬松舒適的中衣,開始打五禽戲。

阿秀的祖父不知跟誰學的五禽戲,每天從鋪子回來後都要打一套,說打這個能強身健體延年益壽。小時候的阿秀只覺得祖父的動作滑稽可笑,一邊笑一邊跟著學,後來祖父過世,阿秀隨爹娘進京,爹爹要她當嬌小姐,阿秀的五禽戲便荒廢了。

阿秀出嫁前不用出門也不用做事,直到嫁到魏家,從風波堂去榮樂堂走個來回都有體力不濟之感,阿秀才決定重練五禽戲。

十多年沒練,阿秀已經記不全所有動作了,不過反正是強身健體用,伸伸胳膊動動腿就行,動作是否準確應該不重要。

今晚該玉蘭值夜,海棠、杜鵑都先回後罩房去睡了。

魏瀾過來時,守門婆子正準備落鎖。

看到世子爺,守門婆子張開嘴。

魏瀾擺手,不想聽她聒噪。

守門婆子重新閉上嘴,行個禮,繼續在旁邊守門,也不敢問世子爺是過來瞧瞧一會兒就走,還是今晚就歇在後院了。

魏瀾一路來到了客堂。

玉蘭在整理桌椅,瞥見門口有道人影,她一邊擺正椅子一邊回頭。

魏瀾同樣制止了她的行禮,看眼內室的方向,魏瀾淡淡問:“夫人睡了?”

玉蘭搖頭,因為世子爺聲音比較低,她也悄聲道:“應該沒有,夫人還沒有傳水。”

魏瀾便直接去了內室。

內室門簾垂著,魏瀾剛要挑開門簾,忽然聽見裏面輕微的拳腳揮動聲,那聲音與拳法有些像,卻毫無章法。

誰在打拳?

那女人走幾步都喘,絕不會功夫,難道裏面還有別人?

魏瀾立即挑開門簾。

讓他臉色更冷的是,兩扇門板居然並著,且從裏面落了栓。

更像藏了人,而且是男人!

魏瀾正要踹門,裏面阿秀突然“啊”了一聲,好像很疼的樣子,但也可能是別的聲音!

魏瀾忍無可忍,退後兩步長腿一踹,可憐兩扇用上等梨花木做成的門板,隨著“嘭”的一聲,半邊門板撞到墻壁再撞回來,發出幾次嘭嘭嘭的聲音才停下,另一邊門板卻直接被魏瀾踹到地上,濺起一片新落的微塵。

阿秀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踹嚇呆了,愣愣地看著突然出現在門口的魏瀾。

魏瀾一身暗紅錦袍,那顏色如血,而他目寒如冰,正似那前來索命之人。

阿秀甚至忘了放下搭在後頸上的手。

魏瀾眼中的阿秀,卻是一身白色中衣,袖口褲腿都松松的。

現在阿秀反手搭著後頸,右邊胳膊高高舉起,牽動一側衣擺往上揚,露出一截雪白纖腰。

魏瀾寒可刺骨的視線掃過她的腰,迅速掃視周圍。

但內室只有阿秀一人。

“你在做什麽?”魏瀾跨進來,審問犯人似的道。

阿秀不知魏瀾的怒氣從何而來,但現在的魏瀾真的恨可怕,連門都踹壞了,到底又出了什麽事?

顧不得動作太大扭傷的脖子,阿秀放下手,惶恐地攥著衣擺,看著地上的門板直打哆嗦:“我在練拳,世子,世子過來,是有什麽吩咐嗎?”

居然真的是她?

魏瀾眼角微抽,走到阿秀對面的椅子上坐下,繼續審:“跟誰學的拳?為何躲在屋裏私自練拳?”

在阿秀眼裏,現在的魏瀾就是個判官,她怎敢向判官撒謊?

低著頭,阿秀如實道來:“小時候我與我祖父學過五禽戲,最近覺得體力太差,便想靠練拳增加力氣,我,我怕別人看見了笑話我,所以才躲在屋裏偷偷地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