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第2/3頁)

現在阿秀穿的,便是一件淺碧色的衫子,除了領口繡了些花樣,再無任何出挑之處。

烏黑濃密的長發盤在腦後,頭頂發髻間插了一支杏花簪子,剩下的阿秀連耳墜都沒戴。

她也沒有塗抹胭脂,但阿秀伺候的太賣力了,現在雙頰飛上潮紅,櫻桃小嘴微微喘著氣。

魏瀾動了動右手:“換這邊吧。”

阿秀看向他的外側。

魏瀾往裏面挪了半個身子,騰出她跪坐的地方。

阿秀額頭都出汗了。

重新跪好,阿秀忍不住擡手擦汗。

魏瀾平躺著,就在阿秀舉手的時候,透過她寬松的袖口,魏瀾瞥見一圈青痕。

眉峰暗挑,當阿秀擦了汗傾身過來要捏他的肩膀時,魏瀾突然抓住她右手。

阿秀渾身一抖,驚恐地看向魏瀾:“世子?”

魏瀾擼起她的袖子,燈光皎皎,阿秀雪白的腕子上赫然有圈青色的勒痕。

“誰掐的?”魏瀾冷聲審問道。

阿秀瞥眼手腕,目光躲閃,囁嚅道:“沒人掐我,是我,我有支鐲子太緊了。”

魏瀾的手心很燙,阿秀試著掙脫他。

魏瀾松開她手指,卻攥住了阿秀的手腕,正好按在那勒痕上。

阿秀“啊”了聲,好疼。

她委屈又惶恐地看著魏瀾,這兄弟倆怎麽回事,為什麽都要掐她手腕?

“說,誰掐的。”魏瀾加大了力氣。

阿秀疼,她不敢瞞了,哭著道:“是,是二爺。”

魏瀾這才松開。

阿秀縮回手,跪在那裏輕輕地啜泣:“我去探望少爺,二爺誤會我故意害少爺。”

魏瀾坐起來,冷聲問:“所以他便對你動手動腳?”

阿秀一驚,動手與動手動腳好像不是一個意思?

關系到自己的清白,阿秀擦把眼淚,快速解釋道:“不是,不是您想的那樣,二爺訓我,我無地自容想走,可二爺還沒有說完,便拉了我一下,您,您若不信,當時少爺也在場,我與二爺從來沒有落單過,真的!”

魏瀾相信二弟沒有那個膽子輕薄她。

“他訓了你什麽?”魏瀾扯扯中衣領口,目光銳利:“一字不差地學給我聽。”

阿秀低著頭,魏沉字字誅心,她想忘都忘不掉。

絞著衣擺,阿秀一邊落淚,一邊轉述給魏瀾聽。

魏沉說她算不得真正的世子夫人。

魏沉說她給他們兄弟當粗實丫鬟都不配。

魏沉還說,叫她待在屋裏不許出門,別再出現在他面前。

“世子放心,從今往後,我不會再亂走,我就待在您的後院,哪都不去。”

擦擦眼淚,阿秀乖乖地承諾道。

頭頂卻傳來一聲冷笑。

那笑聲令阿秀毛骨悚然。

她不安地看向魏瀾,她哪裏說錯了嗎?

她才擡頭,魏瀾突然靠過來,大手捏住了她的下巴。

阿秀渾身哆嗦,被迫仰著臉面對魏瀾陰鷙的鳳眼。

“二弟讓你做什麽你就做什麽,你到底是我娶進門的妻子,還是還在把自己當二弟的女人?”

阿秀越抖越厲害了:“沒有,我沒有……”

魏瀾目光一寸寸掃過她的臉,最後回到她淚光點點的眼中:“那你是誰的女人?”

阿秀哆嗦個不停:“你,你的。”

魏瀾笑了,可那笑容也帶著一股狠厲:“知道就好,以後除了我,誰也沒有資格要求你聽他們的話,記住了?”

阿秀記住了!

被世子爺嚇壞的小女人,一邊搗蒜似的點頭一邊往下甩淚疙瘩。

魏瀾終於松開了她。

阿秀哭著爬到床裏頭,抱著被子壓抑不住地抖。

剛剛的魏瀾太可怕了,阿秀忽然覺得自己嫁的不是人,而是一個冷冰冰脾氣難以琢磨的陰間判官。

魏瀾沒看她,放下紗帳,喊人:“海棠。”

海棠即刻走了進來,低頭站在屏風之後。

魏瀾淡淡道:“去前院取瓶活血祛瘀的傷藥。”

海棠恭聲道:“是。”

阿秀被淚水打濕的睫毛動了動,傷藥?魏瀾受傷了嗎?

海棠動作迅速,一盞茶的功夫沒用上,她便將一個藍色的小瓷瓶遞進了帳內。

魏瀾接過小瓷瓶。

海棠轉身告退。

掀開小瓷瓶的塞子,魏瀾回頭,見阿秀已經不哭了,受驚的麋鹿般望著他,魏瀾目光一沉,命令道:“過來。”

阿秀咬唇,松開被子跪坐到魏瀾面前。

魏瀾:“手腕給我。”

阿秀心頭猛顫,他要幫她上藥嗎?

就在阿秀驚疑不定之際,魏瀾突然拽過她右手,粗魯地往她腕子上抹了一塊兒雪白色的膏藥。

膏藥不是很好聞。

阿秀皺了皺鼻子,見魏瀾還想幫她揉勻,阿秀連忙縮回手,自己胡亂地抹了幾下。

“多謝世子。”

抹好了,阿秀低著頭道,雖然她的手腕無需上藥養幾天就消了,但魏瀾畢竟是一片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