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兩個驚嚇(第2/3頁)

雖然徐佩蓉也有了身孕,但徐佩蓉是直接接進東宮的,在王寶明看來,只有何婧英能算作她的媳婦兒。所以今日何婧英帶著喜訊前來,王寶明幾乎是當著何婧英的面把能數出名字的菩薩都謝了個遍。

直到走出太子府何婧英才從這些重如泰山的母愛中解脫出來。

雖然壓力大,但卻還是令人感覺到溫暖的煙火氣。何婧英回頭看了看太子府,她的那些執念,或許與這一抹煙火氣也有關吧。

歲蓮為何婧英系上披風:“娘娘,現在雖然三月天但夜裏還是涼,您現在的身子可矜貴呢。”

何婧英將披風攏了攏,清清淡淡地說道:“這日子過矜貴了怪沒趣的。”

“娘娘您又在說什麽啊?你這福分,別人求都求不來呢。”

何婧英點點頭,莞爾一笑:“你說得對。”破天荒的,何婧英竟然贊同了歲蓮這句話。雖然此之甘露,彼之砒霜。但她一個堂堂準太孫妃若是一直這樣傷春悲秋下去,著實有些不知好歹。既然活著總得好好活不是。

“歲蓮,南郡王府空著嗎?”

“還留著幾個粗使的丫鬟,平日裏徐公公會讓人來打掃著。娘娘可是想要去看看?只是這時間晚了,宮門怕是要落鎖了。”

“無妨。”何婧英擡腳就往南郡王府走去。

從太子府到南郡王府這條路,何婧英很熟悉了,走路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只是平日裏為了方便大多時候都坐的車。現在在這條路上走走,點點滴滴的往事就如同空中星辰倒影在青石板上,籠罩在何婧英身周。

這南郡王府前到皇宮的路,她被蕭練拖著跑了八百遍,連跟他們一起跑步的胖虎都跑瘦了兩圈。

南郡王府靠近懿月閣的那堵墻,被他們做賊似的翻進翻出好幾著,回自己王府還要做賊似的,估計這世上也就他們兩個了。

還有王府裏的涼亭裏,蕭練曾抱著她,說了那句她不敢回應的話。那個繾綣的吻,還在唇角留有余溫。那時的何婧英心懷愧疚,她沒有勇氣也沒有機會去回應那樣一個吻。

其實不過也就才一個月的時間,卻是恍如隔世,如同一個旖旎的夢。

只是誰能想到,那一個吻就是匆匆的告別呢?

如果她知道是告別的話,或許她會再多說一些話吧。不去講她與蕭昭業的曾經,只是去數數二人相處時那些彌足珍貴的經歷。他們並肩作戰,一同出生入死,無論上一世還是這一世,抑或是下一世,可能都不會再遇到這樣一個同樣的可以引以為知己的人。

知己、同伴、甚至是戰友,何婧英只能用這些詞去定義兩個人的關系。雖然不公平,但只能如此。

人這一生,仿佛要伴著遺憾才能成長。

歲蓮見何婧英站在涼亭久久不動,輕聲勸到:“娘娘,夜裏風涼,我們該回去了。”

何婧英嘆道:“歲蓮,你在這裏等我吧,我去看看我的那株芍藥花還在不在。”

懿月閣的芍藥花是蕭練專程從宮中要來的。這株芍藥幾經胖虎摧殘仍然能屹立不倒,也算是芍藥中的上上品了。當初搬到東宮之時,何婧英燒得厲害,是被半擡過去的。那株芍藥就被落在了懿月閣,也不知有沒有人照料。

何婧英一邊想著一邊走到了懿月閣,剛剛走過懿月閣的垂花門,她的腳步就頓住了。只聽前方一個清清朗朗的說話聲傳來:“媳婦兒。”

低沉的聲音裏帶著磁性,說話之人面容俊朗,眉骨突出,鼻梁高挺,點漆似的雙眸裏就像落了星辰。原本這樣的聲音配著這樣的面容,會很容易讓人沉溺進去,無法自拔。

但是……

何婧英看到的景象實在太他娘的驚悚了啊!

發出那聲音的人就站在那株芍藥旁的樹下。正確的來說,那不能稱之為人,說話的只有一顆頭而已!

那顆頭就懸在樹枝的下面,沒有身子!那顆頭下連著一條修長的脖頸,脖頸之下是露出來的鎖骨和線條流暢結實的肩部曲線,可是鎖骨之下就什麽也沒有了!就像是一副未畫完的肖像,在畫了肩膀之後,沒墨了。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同時也是看起來像丹青而不是一塊掛起來的殘軀最重要的原因,就是這顆頭很幹凈。這顆頭沒有任何血腥的氣息,地上既無零碎的血肉,也沒有什麽參差不齊的邊緣。再加上那顆頭雖然面色有些蒼白,但沒有什麽怨氣,眼角眉梢都是充滿了活力,嘴角斜斜地挑起噙著三分笑意,雖然帶了點邪性,但卻讓人看上去是活的。

若是何婧英細看的話,這樣的眉眼是有七分像楊瑉之的。只不過比楊瑉之黑一些,面部線條更加硬朗一些。但是……誰有膽子去細細端詳一顆懸在空中的頭?

在這樣的條件下,他那聲音再磁性也像鬼嚎;眼角眉梢再英氣,也只想陽氣尚未散盡;至於那嘴角的三分邪性,就是真的邪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