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求娶王韶明

盡管何婧英安排了石斛莩去為王韶明診治,特意沒有讓禦醫去。王韶明失身的事情還是沒能瞞住。在次日一早,就被捅到了朝堂上。

其實也不是何婧英與蕭練瞞得不夠好,他們連王慈都瞞過了,但卻沒瞞過禦史傅簡。

王韶明雖是王府的千金,但千金不是重臣,不是發生了什麽事都要拿到朝堂上來說的。王韶明受辱,若王慈想息事寧人,可以將王韶明遠嫁,或者招個上門女婿。若是想讓賊子伏法,大可去書房偷偷跟皇上哭一番,再讓蕭諶帶羽林軍去把京師周圍所有山賊殺個幹凈。

但王慈這幾日在忙著自己的事情,絲毫沒有想起王韶明來。就是張媽媽寄到王府詢問王韶明是否還要繼續待在南郡王府的信,他都還沒來得及拆開。

當然如果他拆開了這封信,也不能避免發生在王韶明身上的這樁意外。因為若是在三日前,他的答案是:留在南郡王府。

狡兔三窟,他王家家大業大,自然不會把雞蛋都放在竟陵王一個籃子裏。他將王韶明不明不白地放在南郡王府,就是防止有朝一日竟陵王失勢。

於是這一日就來了,王慈甚至還在慶幸自己有先見之明。

今日進入朝堂之前,王慈是躊躇滿志的,籌謀那麽久,該買通的大臣都買通了。只要今日他向皇上提出那個建議。

王慈上奏,說既已冊封皇太孫,那麽就應循祖訓,尋重臣嫡女為太孫妃。

重臣與儲君之間的聯姻是把雙刃劍。若是在和平盛世,未免會讓人擔心外戚專權。但若是在開國不久,朝局未穩,還沒有到兔死狗烹,鳥盡弓藏的時候,這種聯姻就十分有必要了。

王慈安排的很好,先將王韶明以探望為由送到京城。再在京中激起對何婧英妖女身份的懷疑。即便不能再何婧英頭上栽贓一個妖女,也能讓朝中的老臣對何婧英的身份持保留意見。

再者,不管何婧英是不是妖女,也確實不是嫡女。她是何晏的長女、獨女,唯獨不是嫡女。

只要有這麽一層姻親關系在,那麽他們王家之前與皇太孫有何過節,就一筆勾銷了,以後更是榮辱與共。

就像是與先太子蕭長懋的關系一樣。雖然談不上多好,甚至有時候還會有些齟齬,但始終沒有撕破臉皮。

王慈在做好了這樣萬全的準備之下,帶著無比明媚的心情向皇上上奏。

他臆想,在他提出之後,除了零星幾個人會反對之外,朝堂上大部分的大臣都會同意這個提議。皇太孫雖然和太孫妃伉儷情深,但是祖訓就是祖訓,規矩就是規矩,既已經是諸君了,萬事當以社稷為重。

在王慈上表之後,蕭練還沒來得及反駁王慈,禦史傅簡就將王韶明失身賊子的事情當眾說了出來。

傅簡是如何知道此事的?

這個問題才剛剛在蕭練的腦子裏炸開,大殿上緊跟著炸了鍋。

王慈目眥欲裂地撲到蕭練面前,雙手死死拽住蕭練衣襟:“太孫,這是怎麽回事!”

王慈一副愛女心切的模樣,殿上的大臣也就是隨意地拉了拉架,反正蕭練高出王慈兩個頭。要打架那是不可能打起來的。

蕭練一時有點懵。

王慈聲淚俱下,把蕭練的衣襟扯得連鎖骨都露了出來。“皇太孫!小女住在你府上怎會出現這樣的禍事?”

蕭練被王慈晃得咬到自己舌頭,才從一片混沌中清醒了三分。

傅簡如何知道這個事情,現在是一時半會兒查不清。

但王慈的反應足夠讓人玩味了。聽聞王韶明出事,愛女心切的王慈沒有從大殿上沖出去去看他愛女。這如果解釋為王慈注重君臣之禮,還說得過去。但是將蕭練一個皇太孫拽得露了鎖骨,好似他又像是沒有太在意這些君臣禮節。

再者,王慈愛女愛得目眥欲裂,卻沒有問愛女性命是否無虞,現在何處,人受了多重的傷。反而是一直在讓蕭練給個解釋。意思是賴上蕭練了?

王慈機變如此之快,蕭練不意外。意外的是王慈心狠至此?王韶明已是不潔之身,做不得太孫妃,那以王慈現在的意思,是要退而求其次,做個側妃也行?

蕭練不知當作何表情面對王慈,看著王慈那張精彩紛呈的臉,心中更是嫌惡。

王慈見蕭練一言不發,甚至一張臉上都看不出波瀾,內心無比挫敗絕望。他放開蕭練,直接癱倒在大殿上,哭訴自己是如何含辛茹苦將愛女養大,又是如何將這嫡女捧在手上當成掌上明珠。

那撒潑打滾的架勢比之菜場裏因為缺斤少兩而跟菜攤老板耍渾的婦人還要厲害。

有倒是清官難斷家務事,皇上除了讓蕭諶徹查此事,捉捕賊子歸案之外,一點辦法也沒有。

殿上大臣都是一群和稀泥的能幹人,思來想去,眾大臣你一言我一語,仿佛討論出了一個最為合理的辦法。王韶明既然是在南郡王府裏出的事,自然責任就應該是蕭練。雖然已是不潔之身,但古來王爺娶個青樓女子封個妾的也大有人在,這一點不算什麽。再加上王韶明是王家嫡女,與何婧英平起平坐做個側妃,也算是對王家的安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