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二章 夜闖沈府3

何婧英趴在房頂上,一時有些失神。

從什麽時候開始,蕭練就有了這樣王爺的氣度呢?同樣都是王爺,但蕭練與蕭昭業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

記得初見蕭練時,他的茫然慌張,何婧英總是擔心他說錯一句話,做錯一件事,便被人發現他不是蕭昭業的事情。

可是蕭練似乎從來沒有在乎過這個事情一樣。他按著自己想法做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這麽一路過來,成為了一個真正的王爺。可以在這個時代,這片土地上站穩腳跟,與別人一爭高下的王爺。

蕭練在何婧英面前,一直嘻嘻哈哈沒個正經。但此時的蕭練,與沈文季對立著的蕭練,何婧英即便是旁觀都隱隱感覺到一股壓迫感。

這份從容,這份氣勢,似乎是蕭練與身俱來的。

正是出神間,那種被人看見的熟悉感覺又傳來了。

不過這次,不是何婧英的“感覺”。而是蕭練真的看到了她,四目相對的那種。只不過何婧英一時失了神,眼神有些不聚焦,沒發覺罷了。

蕭練眉頭微蹙,待得何婧英看清蕭練時,蕭練已經走出書房,被沈文季送出了府邸。

何婧英看著蕭練走出沈府,她從房頂上輕手輕腳地原路返回,從沈府側門的墻頭一躍而下。

剛一落地就撞進了一個結實的胸膛。再擡眼時,蕭練微凝地眼眸落入了何婧英的眼簾。

何婧英有些尷尬。

蕭練盯著何婧英問道:“你怎麽沒多穿一件衣服?”

還是熟悉的語氣。似乎一個時辰前,從魚市回府路上的那一點小小的尷尬並不存在一樣。

蕭練熟練地解下外袍,給何婧英披上了,不過這次,他十分注意沒有碰到何婧英,還在給何婧英披上衣服之後,悄無聲息地退了一步。

何婧英將外袍攏了攏:“我心裏放不下沈文季的事情,所以回府後就想著過去看看。沒想到那麽巧啊。”

蕭練:“可惜沒有找到什麽。”

“你這麽光明正大的走到沈文季府裏,當然找不到。”

蕭練眉毛一擡:“爬墻就行?”

何婧英抿了抿嘴唇:“也沒發現什麽,不過沈文季府裏的戒備過於嚴格了,若說他府上沒有秘密我是不信的。”

蕭練一笑:“我也不信。”說著從懷裏拿出一方硯台,一杆狼毫,一張信紙,都是他從沈文季桌子上順來的。

何婧英:“你拿這些幹什麽?我們府裏沒有?”

蕭練將硯台遞給何婧英:“你聞聞看。”

何婧英聞了聞,硯台裏除了尋常墨汁的味道,還有一種類似蘭花的香氣,似乎是摻雜進去的。

松、竹、蘭花,沈文季真是在細枝末節裏不遺余力地想做個君子。這恐怕是個笑話。

蕭練又說道:“從夢鶴樓裏拿出的那封信,上面也有這種味道。”

何婧英由衷地贊賞道:“我還以為只有胖虎才有這樣的鼻子。”

蕭練:“……”這是贊賞?

忽然蕭練笑了。

何婧英側目看著蕭練:“誇你一句著麽開心?”

開心,至少比方才那種尷尬微妙的感覺,開心多了。

何婧英:“不過這些硯台,這些筆,並不能說明什麽。也不過還是一封信而已。想要定下沈文季的罪,還要更多的證據。”

蕭練眉毛揚了一下:“是定不下罪,但是如果可以仿照著寫一封假的信呢?”

蕭練從懷裏拿出那只千紙鶴。

既然是密信,那保不齊對方會在信紙、墨汁等等細枝末節的地方都做記號。

何婧英皺眉道:“你想寫一封假的信件,引對方出來?要查到這封信在哪得到的,倒是可以從公子羽那下手。但是傳假的信件還需要沈文季的印啊。”

蕭練將千紙鶴輕輕拆了開來:“趁他不注意,我蓋了一個。就是只有這一張,可不能寫錯字了。”

就在蕭練身後,沈府的另一個方向,半夜裏一只鴿子撲騰了一下翅膀,在漆黑的夜空裏落下一根羽毛,朝著東南方向飛去。

……

……

雖然二人一前一後半夜闖了沈府,算是給自己找了點事情做,但在府裏南郡王府裏大眼瞪小眼,四目相對的時候,總還是有一份微妙、詭異、又尷尬的氣氛。

所以二人默契地決定各找各的事情做。蕭練每日裏準點上朝,下朝後就去大理寺兢兢業業地做自己的大理寺卿。

這可苦了大孟,好不容易從薊縣回來,收拾那麽一幫子癮君子,累得脫了一層皮,剛一回大理寺,蕭練就下了令,讓他把大理寺卿堆積的案子全都拿出來。

何婧英沒事的時候就正經經地做做南郡王妃,與王韶明一起侍弄侍弄花草。不過二人都各懷心事,湊到一起勉強算個伴而已,偶爾走神的時候,會順手拿起要種進土裏的花草喂進胖虎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