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天壇祭祖4

蕭芙琳那砍出去一半的刀生生地收了回來。若這一刀下去了那不就說明自己真是要滅口了麽?蕭芙琳砍也不是,不砍又氣不過,被王敬則這只老狐狸氣得直跺腳。

“小姑姑不必動怒,這人說的確是實情。”

“什麽?”蕭芙琳擡頭驚愕地看著蕭練。

蕭練面不改色地將自己衣袖捋起來,露出手臂上數道駭人的疤痕。“此人說的用血畫的圖案,正是用本王的血畫的。”

這些疤痕當然是蕭練從竹邑回來時為了戒神仙玉露丸自己割的。不過,許你張口胡謅,他蕭練便說不得麽?

皇上看蕭練那一胳膊的傷痕,饒是見慣了戰場殺戮,也是心驚肉跳。其實算起來那些疤痕自然比不得戰場上拋頭顱灑熱血的致命傷。只事皇上素來心疼這個孫子,此時看到這些像是被虐待了一樣的疤痕,自然心疼得很,也更加惱怒:“這是怎麽回事?”

蕭練冷冷地看著王敬則說道:“這名小廝的確是個巫師,也的確是本王的人。”

王敬則問道:“王爺,你豢養一名巫師是想要做什麽?”

“我父王慘死,是由本王的小廝馬澄所為。馬澄跟隨本王多年。本王未辨明其人,給了他刺殺我父王的可乘之機。我父王之死是本王一手造成。本王以自己的血肉祭奠父王,侍奉父王的英靈,這有什麽問題?”

王敬則不曾想蕭練竟然會這麽說,爭辯道:“南郡王,你分明是在施行邪術!祭奠先太子大可光明正大的祭奠,何必用這些傷害自己的歪門邪道?”

“何必?”蕭練森然地看著王敬則:“本王身為臣子,若是父王生了病,需要本王割肉放血做藥引本王也舍得,祭奠先父竟要計較起傷不傷身?難不成在王司空看來,盡孝道只用做做樣子?若是如此,只怕此刻王司空還是不要站在這祭壇之上了,與你這樣的人站在一起,本王愧對列祖列宗。”

王敬則被蕭練說的臉上青一陣紅一陣,強辯道:“南郡王,老夫只是怕你中了妖女的詭計,自己中了妖法卻不自知。”

“妖法?”蕭練冷冷一笑:“敢問何為妖法?本王可有傷害何人?再者你說這是邪術,可有證據?尋常祭奠儀程而已,卻被王司空說成歪門邪道,說成是妖法。到底誰在作怪,誰是妖?”

“你!”王敬則手指顫抖地指著蕭練,忽然想到一事又立馬指著何婧英說道:“南郡王你被妖妃所惑,此事老夫不與你計較。但當著列祖列宗,老夫絕不能讓這些妖邪再亂我大齊根本。”

蕭子卿聽王敬則說得義正嚴辭,只覺得自己喉嚨癢得厲害,忍不住就發出一串咳嗽聲。皇上皺眉側首看了看蕭子卿。蕭子卿一愣大咧咧地一笑:“兒臣就是覺得王司空這份心讓兒臣頗有些感動。”蕭子卿擡手指了指祭壇:“這祭的不是我們蕭家的祖宗麽。王司空這孫子當得怪盡心的。”

蕭子良呵斥道:“三弟,王司空乃我朝開國元老,你不得如此無禮!”

蕭子卿反唇相譏:“怎麽他能隨意掰扯我們皇室宗親,老子便說不得他兩句了?”

“夠了!”皇上沉聲道。蕭子良與蕭子卿二人當即噤了聲。

此事鬧到現在,若是沒有決斷怕是不行了。皇上看何婧英的眼神也漸漸冷了下來。可皇上卻拿捏不準蕭練。若是以前,皇上還有幾分信心,以前的蕭昭業性格乖張但卻沒有那麽果斷,不至於立馬與他翻了臉。但現在……

皇上回頭看了看蕭練,搖了搖頭,若是逼得急了,恐怕會來個玉石俱焚。

正在皇上左右為難之間,立於東祭壇上的蕭子敬卻開了口:“皇上,妖女一事,兒臣可聽到些不同的說法。”

“說。”

“兒臣今日也帶了些人來,都是隨兒臣去過陸良的。兒臣剛剛回京就聽說京城傳聞南郡王妃是禦龍的妖女。兒臣想著此事無論如何也是要與父皇說的。不過只有兒臣一張嘴,兒臣怕做不得數,所以帶了這些人來將在陸良發生的事說個清楚。”

皇上言簡意駭地說道:“宣。”

不一會兒二十名安西軍兵卒就上得前來。

皇上沉聲問道:“朕問你們,竟陵王在陸良是如何受傷的?”

為首的一名安西兵說道:“回稟皇上,竟陵王是被怪物所傷。”

眾臣面面相覷,這樣的說法有何區別?

“那怪物是否受人驅使?”

“是。”

“如何驅使?”

“那怪物傷了我們很多人,但唯獨不傷南郡王妃。”

眾臣紛紛小聲議論道:“果然這個女人是妖女啊。”

皇上又問道:“她是如何驅使那怪物傷了竟陵王的?”

為首的安西軍說道:“南郡王妃並未指使怪物傷害竟陵王。怪物是晉安王引來的。”

“晉安王?”眾臣此時才想起那個在台上裝神弄鬼的蕭子懋,挑起這一番風波之後,就如入定一般在台上不言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