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誣陷

正說話間,淳兒敲門走了進來:“小姐,宮裏的徐公公來了。”

何婧英:“徐美人徐公公?”

淳兒點點頭:“徐公公說有要事,範貴妃讓你和王爺進宮一趟。”

這麽著急?

何婧英與蕭練趕到昭陽殿時,昭陽殿裏範貴妃與皇上同坐上首。殿裏站著元戈與晉安王妃裴婉昔。

元戈一臉怒意對裴婉昔說道:“裴姐姐,我好心好意邀你去我別院一聚,你竟然如此汙蔑於我!”

裴婉昔是晉安王蕭子懋的正妃,年齡與何婧英相仿。裴婉昔出自聞喜裴氏,家族聲名顯赫。所謂“將相接武,公侯一門”,裴氏自秦朝起就是名門望族,至今仍是朝堂中舉足輕重的士族。裴婉昔也是京城裏名噪一時的美人,一張巴掌小臉分外的嬌俏,美目流盼,一雙丹鳳眼微微上挑,只是美則美矣,卻有些刻薄。

裴婉昔狀似不解地看著元戈道:“長樂公主為何如此說?物證既已在此,你又如何能抵賴?”

元戈怒道:“這算什麽物證?一封信而已。”

裴婉昔臉上譏諷地一笑:“一封信而已?公主是假裝不知道,還是真不知道?這封信是晉安王寫給張太守的,上面有提到雍州與襄陽的布防。”

元戈氣道:“晉安王的信為何會在我這裏……”

裴婉昔:“為什麽在你這裏你不知道嗎?自上次你來過晉安王府之後,那封信就不見了。我那時就懷疑你!沒想到還真是讓我在你的別院裏找到了!你一國公主,做這種偷雞摸狗的事情,也不知道羞愧!”

元戈一張小臉氣得通紅,亮晶晶的眼睛裏都積滿了淚光。

蕭子倫也是方才才到昭陽殿中,一進門就聽到這麽一句,怒從心起,一臉僵硬地說道:“晉安王妃,請你慎言!”

與蕭子倫一同進殿的還有晉安王蕭子懋。

裴婉昔回頭看了眼蕭子倫,譏諷道:“巴陵王,你莫不是被這個北魏來的公主迷昏了頭吧!”

蕭子倫眼中要噴出火來:“你!”

蕭子懋輕輕拍了拍蕭子倫的肩膀:“雲宗,事情還沒弄清楚,你先不要激動。”

蕭子懋,字雲昌,是蕭昭業的七王叔,是太子蕭長懋的嫡親弟弟,都是由武穆皇後所生。蕭子懋與蕭昭業乍看上去竟是有七分相似。兩人甚至都看上去給人一種冷冷的感覺。不過蕭昭業的冷,是從骨子裏透出的冷漠,而蕭子懋的冷,卻是讓人心寒的陰冷。

皇上將那一封信拿給蕭子懋:“雲昌,這封信是你寫的嗎?”

蕭子懋接過信一看,驚訝道:“這是我寫給張祖逸的信,怎麽會在這裏?父皇你知道的,張祖逸雖為文臣,但熟讀兵書,對布防屯兵頗有心得。在永明四年還出任過雍州刺史,對雍州地勢十分熟悉。這封信我尚未寄出就找不見了,怎麽會在父皇你這裏?”

裴婉昔嗤笑道:“還能怎麽樣,出了奸細唄。”

皇上皺眉看著裴婉昔,甚是不悅。

裴婉昔看著皇上投過來的目光,嚇得趕緊將頭埋下。

蕭練皺著眉頭甚是不解,矛頭怎麽指向了一個才到建康不過幾日的小姑娘?

何婧英小聲說道:“蕭子懋是蕭子良的人。”

只不過一句話,一點就通。蕭子倫與蕭昭業交好,也是皇室之中明著支持太子的。元戈是北朝公主,身份敏感,就有人打起了主意。讓元戈與蕭子倫這段姻緣斷了最好,如果不能,就讓元戈再也起不了作用也是好的。

前不久才出了石頭城一事,如今“奸細”二字,就是皇上心中的刺。

元戈毫不示弱:“你們血口噴人!”

裴婉昔指著那封信說:“那這封信你如何解釋?”

元戈氣道:“我從未見過這封信!”

裴婉昔笑道:“這可是在你的房中找到的,你說你沒看到過?”

元戈昂著頭,一臉傲氣:“我們魏國男兒,若是要打,會光明正大的跟你們打!哪裏會用這種下作手段!”

裴婉昔譏諷道:“長樂公主好志氣啊!可是我們前不久才掉了半張戰車圖紙啊,不是你們魏國奸細拿走的,是誰拿走的?”

元戈哪裏知道這件事,被這麽一說,一張臉紅得要滴出血來,話也說不出。

蕭子倫站到元戈身邊,擡頭看著皇上,篤定地說道:“父皇,我相信這件事與長樂公主無關。”

裴婉昔譏笑道:“巴陵王,這公主還沒過門呢,你倒是就幫起外人來了。”

何婧英看裴婉昔咄咄逼人的模樣,看得心煩,說道:“長樂公主是我大齊迎娶的公主,只不過是還未舉行大典而已,怎麽能算外人?何況,晉安王妃,你是有去別人家亂翻別人櫃子的習慣麽?”

裴婉昔一愣:“什麽?”

何婧英接著說道:“若這封信是長樂公主從晉安王府偷的,那應當是好好藏好了的。怎麽會讓你輕易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