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王爺闖禍

何婧英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一個疑惑在腦海裏越來越清晰。徐婉瑜入府七年,除了吃醋爭寵,卻從未做過什麽殺人越貨的事。是什麽讓徐婉瑜孤注一擲,燒了懿月閣?要至她何婧英於死地,應當有更多更好,更悄無聲息的辦法,何至於火燒南郡王府,這麽引人注目?

再者,亂石崗中其實就是幾個逃北者在山上拉了旗子。朝中有人說亂石崗中混了北朝來的奸細,這才讓蕭昭業前去剿匪。

亂石崗離建康都城並不遠。去亂石崗剿匪,一來一去不過兩個時辰。徐婉瑜為何會孤注一擲,一定要在那個時候要了她的性命?

又為何要用這麽緩慢且明目張膽的方式要她性命?南郡王府失火,不出兩柱香的時間就會有人前來救援。蕭昭業那邊也一定會得到消息。

難道徐婉瑜的目的原本就並不只是她?

想到這一關節,何婧英心裏暗暗心驚。若不是她,難道目的本來就是蕭昭業?可是為什麽呢?這樣做對徐婉瑜又有什麽好處?

何況徐婉瑜還連楊瑉之一同陷害。楊瑉之是東宮的人,出事之後東宮定然脫不開關系。太子蕭長懋是個體弱多病的藥罐子。雖說才三十五六歲,正值壯年。但能不能活到登基那一天,大家可都不怎麽看好。

南齊祖制由嫡長子即位。若是蕭長懋一命嗚呼了,蕭昭業就將是太子。

只有蕭長懋和蕭昭業一並死了,其余的人才有一爭東宮之位的機會。

何況皇帝蕭賾相當高產,生了二十三個兒子,除去夭折的、獲罪的、年齡不足十歲的,都還有十七個兒子符合條件。

何婧英嘆口氣,從床上披了件外衣坐起來。上一世,她一直在躲避,面對那些爾虞我詐,那些勾心鬥角,她只想躲在蕭昭業的背後。

現在她只能為了蕭昭業站出來,至少護住他,等到他回來的那一天。整件事情也許還要找到楊瑉之才能有轉機。而這個人卻還不明不白的消失了。

何婧英敲了敲自己快要炸了的腦袋。想著蕭練那玩世不恭的樣子,何婧英真覺得老天爺給她開了個巨大的玩笑。

正月裏,風涼涼地吹在何婧英的臉上,何婧英打了個寒顫。何婧英回頭看看屋裏的炭爐,不免有些愧疚。蕭練這個人是玩世不恭了一點,是浪蕩了一點,但是他來到這個世界,也非他自己所願。

算起來,蕭練比自己可憐多了。至少自己重生之後,有淳兒,有太子妃,有馬澄,自己所熟知的人都在身邊。而蕭練呢?對這個世界一無所知。孤身一人,連個熟識的人都沒有。

想到這裏,何婧英打開房門,對著門外說道:“痞子,外面冷,你進來吧。”

廊下竟然一點聲音也沒有。

何婧英探出頭來望了望,沒人?

完了,他不會到處亂跑吧。萬一真被人發現他已不是真的蕭昭業了,她該怎麽解釋?說王爺得了癔症?

何婧英趕緊走出懿月閣,忽然一陣香味就飄進了何婧英的鼻子裏。何婧英尋著香味走了去,遠遠的,看見懿月閣的背後有一小團跳躍的火光。

蕭練竟然在烤魚?

何婧英看蕭練熟練地翻著魚,在魚身上均勻地撒上一層鹽。

蕭練看見何婧英,愉快地對何婧英招了招手:“媳婦兒,你來得真是時候,剛烤好,肉嫩著呢!”

何婧英聞到這個味道肚子“咕嚕”一聲,這才想起自己今天根本就還沒怎麽吃東西。

蕭練掰下一塊魚肉遞給何婧英:“來媳婦兒,小心燙啊!”

何婧英輕輕咬了一口,魚肉烤得外酥裏嫩,鹽味恰到好處。“痞子,你這手藝不錯啊!在哪學的?”

“新東方。”蕭練自然而然地答道。

“啊?”何婧英不解地看著蕭練。

蕭練這才發現自己講了個冷得不能再冷的笑話,趕緊又掰了一塊魚肉塞到何婧英手裏:“媳婦兒,你們這的鹽味道真好,放一點就鮮美無比,都不用其他的調料了。”

何婧英一邊吃一邊說:“那是當然,府裏用的都是益州的井鹽,和宮裏的一樣。皇上心疼昭業,宮裏有什麽好東西都往王府裏送。有的時候太子府那邊都還沒有,王府裏就先有了呢。”

這是隔輩兒寵啊。蕭練心想。看來自己這個原主至少還有這點好,受皇上喜歡,日子總還算好過。

何婧英看了看鹽罐子,笑道:“痞子,你把鹽罐子都拿來了,明天老丁不得找瘋了啊?”

蕭練看了看鹽罐子笑道:“老丁是那個長得白白胖胖的廚子麽?我去廚房裏的時候看見他在睡覺,又不好吵醒他,就自己拿了東西來。”

何婧英搖搖頭:“那是小丁,老丁是那個又黑又胖,眼角三道褶子那個。哎,明天開始我就把王府裏的這些人和事和你好好講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