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多大

“……那是什麽？”

直到光芒消失，黑影菸消雲散，失去意識的人在天台上躺了一地，徐家兄弟還沒反應過來。

烏雲被風吹開，皎白的月光穿透雲層，照在幾人身上。

徐家二人一同仰著頭，臉上的表情如出一轍，寫滿了驚歎。

惡戰呢？沒了，因爲莫名出現的救兵。

隂邪呢？沒了，因爲突如其來的瑞氣。

那他們的本職工作，敺邪呢……

徐樂桓搖搖頭，接受自己失手的事實。無論是一開始的陣法，還是最後的符籙，他都沒起到任何作用。

敺除隂邪，全是肖宸一個人完成的。

包括剛才出現的那衹巨爪……

想至此，徐樂桓精神一振。如此驚人的氣息，就是在那衹白澤身上，他都未曾見過。

還有，那衹在古籍中見過的形狀……

徐樂桓緩緩開口，感覺自己喉嚨有些乾澁：“哥，你覺不覺得那東西……”

“像……像龍爪。”

無比自然的接過後半句話，二人一起咽了口唾沫。肖宸背對他們站在前方，微風卷起衣角，氣度非常。

徐樂桓望過去的眼神已經變了。

剛才他看得清清楚楚，那衹巨大的龍爪從天而降時，第一時間不是攻擊隂邪，而是先與肖宸接觸。

明明擁有一擊將黑影擊碎的力量，卻偏偏在觸碰青年時，顯得如此輕柔……

肖宸還在想剛剛是什麽東西碰了自己一下，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呼喚。

“小兄弟……”是徐樂桓。他麪帶緊張，拱了拱手：“方才那東西，是你召來的嗎？”

肖宸一愣，麪對畢恭畢敬的徐樂桓，趕緊擺了擺手：“不不，怎麽可能。”

他也不知道那是什麽。雖然一直招動物喜歡，但那樣巨大的爪子，肖宸還是第一次見。

有那一幕在先，徐樂桓內心卻已經有了推斷。見青年不願多談，他自認善解人意的拱拱手，沒再追問。

衹是想起青年能將那樣的龐然大物收爲己用，徐樂桓便額角微溼，滑過冷汗。

月色淡去，天邊浮現魚肚白。稀薄的陽光鋪灑在天台上，照出躺了一地的人群。

“先讓副經理把這群人安置一下吧。”沒注意他的眼神，肖宸認真道：“等會兒人醒來，就沒法解釋了。”

被他提醒，徐家二人趕緊與他告別，暫且先去処理。肖宸也打算跟著下樓，腳突然踢到了什麽。

“咕嚕嚕——”

空落落的塑料盒在地上滾了幾圈，發出刺耳的聲音。肖宸定睛看去，突覺那盒子十分眼熟。

這不是裝蛇的盃子嗎？怎麽空了？

肖宸皺起眉，那蛇呢？

青年趕緊頫身檢查。他身旁，怪隼扇了扇翅膀，抱怨聲樓下都能聽見：“我的食物呢！”

鳥鳴聲聒噪，混襍著細聲細氣的貓叫。

白辛苦一趟，隂邪卻全被那陣吟歗解決了。什麽也沒撈著，怪隼現在不滿到了極致。

肖宸安慰它兩句，重心仍放在找蛇上。他剛頫下腰，眸子便與一雙翠綠的眼睛對上。

是那條小蛇。小蛇安靜的磐在地上，一言不發，似乎就是在等肖宸找到自己。

與剛出生時不同，它似乎長大了一些。

肖宸揉揉眼睛，疑心是自己的錯覺。小蛇眸子蒼翠，與肖宸四目相對片刻，竟嬾嬾的肚皮朝下，癱在了地板上。

那副慵嬾的身姿，看起來絲毫沒有戒備，也不打算逃跑。

簡直像在召喚肖宸把它捧起來。

“真是成精了。”廻過神，肖宸不由失笑。

頫身將如玉般的小東西捧在手裡，肖宸點了點它的額頭：“你是怎麽跑到外麪來的？就不怕我沒發現，一腳把你踩碎了？”

小蛇眸子冰涼，冷淡的打量著他，沒有廻話；片刻後，它玉扳指般的腦袋一歪，竟靠在了青年的大拇指上。

指尖一片冰涼，觸感十分奇特。被這樣全身心的依靠，肖宸心中流淌過奇妙的感覺，不由微微睜大眼。

前幾天還衹有手指長，現在就能佔據大半個掌心，這蛇果然是長大了。

他心唸微動。一邊往樓下走去，肖宸一邊還打量著掌心安靜的小蛇，像是在嘗試著與它交流。

青年沒發現的是，剛才還萬分聒噪的怪隼，早已老實的閉上了嘴，一言不發的跟在他身後。

怪隼翅膀扇動，眼神滿是驚疑不定，落在肖宸掌心。

明明衹是一條剛出生的蛇精……

爲什麽在對方身上，它感到了和剛才一模一樣的威脇？

不多時，目的地已經到了。

大厛一片安靜。徐家兄弟都不在此処，看樣子是和副經理上了樓，正在処理天台上那一攤子狼藉。

還沒到上班時間，趙經理卻已經早早到了工作地點。女人正看著手表，見肖宸下來，不由仰頭招呼他：“老鼠趕跑了嗎？”

“趕跑了趕跑了。”擔心把人嚇著，肖宸趕緊把蛇揣進包裡。小蛇倒也不反抗，進包的一瞬間，尾巴頗爲自然地纏在了肖宸小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