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這令人窒息的騷操作……

方疏凝語塞片刻, 揮手屏退Sherri, 還不忘順手端過她手上的咖啡杯。

來到沙發前,她將咖啡喝掉大半杯,緊接著, 柏池只看到那杯子被重重擲於桌上, 不慎灑落幾滴。

他放下腿, 傾身扯過紙巾來擦拭, 語氣不鹹不淡:“沒人跟你搶, 慢點喝。”

方疏凝抱手看向他:“你來幹嘛?”

“晚上有約嗎?”柏池將臟掉的紙巾揉成團, 拋進一旁的垃圾桶,“請你吃飯。”

方疏凝聞言,看他的目光頓時多了三分打量, 防備之意明顯。

“什麽情況?”

她拿出手機來, 想看看今天是個什麽日子,怎麽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這些年在國外,過得都是西方的情人節,所以她並不清楚今天是國內農歷的七夕節。

看著那明晃晃的三個字眼,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即使心裏清楚是妄想,也免不了為之動容。

嘴上還是強硬:“我要陪我媽。”

柏池神色未變:“筠姨今天去大使館看方叔了。”

他雖未明說,可看她的目光活生生像在觀望一個碩大無比的電燈泡。

方疏凝就不明白了, 難道她和柏池是抱反了的孩子,怎麽他知道的事她全都不知道?

思索間,他已經站起身,擡手看了一眼腕表:“到下班時間了吧?走吧。”

方疏凝冷笑:“你叫我走我就走?”

柏池也是好脾氣, 手插進褲兜,語調竟有那麽一絲寵溺的意思:“那要怎麽樣,你才肯跟我走?”

“除非你求我。”

“我求你。”

“……”

能不能有點原則?

能不能有點身為男人的尊嚴?

方疏凝張了張嘴,愣是沒接上話。

柏池面不改色地走到辦公桌前,替她拿上包,路過她身側,朝門的方向輕擡了擡下顎:“走吧。”

直到坐上車,她也沒想明白。

忍不住側頭問:“你受什麽刺激了?”

別不是被拒絕過後心灰意冷來她這裏尋求安慰了吧?

“內心戲別太多。”柏池頗有些提起褲子就不認人的架勢,專心致志地打著方向盤,“我是怕你一個人寂寞。”

方疏凝輕嗤一聲,沒再說話。

柏池訂的是一家法國菜餐廳,米其林三星,幾年前入駐長濘,消費高得驚人。

方疏凝可不會心疼,於她而言,能多宰柏池一分,那便絕不會吝嗇。

只是今天時候不對,餐廳裏全是成雙成對的男女,侍應生看他們的眼神也透著曖昧。

她神色自若地坐下,沒給柏池展現紳士風度替她推椅子的機會。

不過人家貌似也沒那個想法。

侍應生送上菜單,柏池也沒看,空口點了一堆,末了,終於記得問問她的想法。

她其實是有想法的,想質問他怎麽都不尊重自己的意見,可人家點的菜全都在點子上,沒一樣是她不喜歡的,像專門堵她嘴似的。

可心頭還是不爽,於是加了一道馬卡龍。

還是記得他有些抵觸甜食。

等待上菜途中,她一直低頭玩手機,一副拒絕交流的模樣。

柏池突然叫她的名字,她裝作沒聽見。

下一秒,桌下的腳被人踢了踢。

她不滿地擡頭瞪去:“幹嘛!”

柏池朝她身後擡了擡下顎,示意她看過去。

不知是否錯覺,她從他眼裏窺得幾分得意。

就不信他還能玩出什麽花樣來。

方疏凝扭頭看向身後,微微挑了挑眉,還真是故人。

不動聲色地回過頭,面上雲淡風輕,什麽情緒也沒有。

柏池饒有興致地問:“你看人家都另謀出路了,你還不抓緊點?”

“哦。”她毫無感情地敷衍他一聲,卻不甘心他如此得意,微笑著反問,“你怎麽就確定人家是那種關系?”

柏池卻是笑了,清清淡淡的語氣:“今天這個日子,孤男寡女湊在一起,還能是什麽關系?”

方疏凝笑意不減,舌尖彈了彈上顎,表情耐人尋味:“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們倆也是那種關系?”

柏池的臉上一瞬間顯露錯亂,他滾了滾喉嚨,幾欲開口,卻又在她面上瞥見那一絲若有若無的嘲諷,心尖被軟刺紮過,他疼得說不出話。

侍應生來上菜,將二人對視的目光暫時隔絕。

他深深呼吸一口,像是下定決心了一般,只待目光再次相觸,就要剖表心意。

不再管她會是什麽態度,不再想她或驚詫或後怕的眼神,也不想自己是否會難堪得下不了台,他已經憋得十分難受,渾身上下像被火炙,唯一解藥是她。

他甚至想過要在四下無人的夜裏,蒙上她的眼,貼近她耳邊,將那些陰暗又灼熱的心思,一一講給她聽,看不到她的情緒,他才能肆無忌憚,百毒不侵。

可他也明白,不過自欺欺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