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昏昏暗夜裏,外頭的街道安安靜靜。顯得那幾個人烏七八糟的罵聲格外刺耳。

傅澤以稍作沉默,突然掉轉車頭,也不再問她,下了結論:

“去我家。”

深夜,陌生的孤男寡女,這句“去我家”。

在車裏逼仄的環境中,讓曖昧的氣息緩緩漾開。

陸晚沒有別的話,只是問:

“你是壞人嗎?”

說話的時候,一雙眼睛垂下,看著斜前方的方向盤。

開著車的男人兩手放在方向盤上,一雙手修長瓷白,指節分明,明明是一雙素凈的手。可不知為什麽,看著卻帶著一種特別的……特別的……

呃,欲。

不得不說,上天不公平。

傅澤以生了一副絕大多數人都沒有的好皮囊。

他注視著眼前的路,聞言,只是稍稍側過臉瞥她一眼,淡聲說:

“算不上壞,也不是什麽好人。”

陸晚吃笑出聲:

“頭一回聽到有人這樣說自己。”

“實話實說罷了。”

他熟練地打著方向盤,刻意慢了速度,說道:

“你現在還有下車的機會。”

傅澤以酒量很好,盡管喝了不少酒,這時候開車仍是很穩。

也多虧街上這時幾乎沒有行人,連車也沒有幾輛。

陸晚才更放心一些,酒駕畢竟不是小事情,只是迫不得已,只能盼著不要禍及他人才好。

車子的速度持續變緩,他說要給下車的機會,就沒在胡說的。

不過還沒等車子停下來,陸晚的聲音就響起來:

“別停了,就去你家。”

她對上男人投來的目光,十分自然地回應:

“我知道你不是壞人。”

男人正開著車,轉瞬就把眼神抽開了去。

少頃,才又斜睨她一眼,帶著些許不屑地:

“你的警惕心未免差了點。”

陸晚忍不住“噗嗤”笑出來:

“你這人真不講道理,明明是你說自己不是壞人的,我信了你,反倒成了我的不對了?”

男人淡笑一聲,不再多說。

***

車子一路從Banquet會所周圍那片A市的鬧市區,開到了接近東郊的一個小區門口。

天諭嘉園。

陸晚今天晚上的酒實在喝了不少,剛才從Banquet出來,出了涼風,又突然遇到那幾個流氓,倒是清醒了些。

不過這會兒後勁兒上來,待在車裏這樣窄小的環境裏。傅澤以家小區又遠得很,實在叫陸晚難受的很。

他們傅家人可真夠可以的。

老宅按在西郊山上,傅澤以自己的公寓在靠近東郊。

他看似恨不得搬出A市去,找了這麽個公寓。這裏距離傅家老宅的直線距離幾乎是橫穿A市最遠的距離。

車子很快就開進了小區。傅澤以要把車停到地下停車場,於是一到了自家樓下,就把陸晚扔出去了。

“哎,你還沒告訴我門牌號啊。”

她站在樓下,今天本來穿得單薄,晚風一來,吹的幾乎瑟瑟發抖。

正是瑟瑟縮縮站著的時候,剛剛開走的車突然又倒回來一點。

車窗被搖下來,還沒等陸晚反應過來。

突然從車裏扔出來個東西。

一件外套,男士的。

陸晚看向車裏,剛要開口道句謝,那車就已然開走了。

只留下她在這凍人的夏風中微微發抖。

等到傅澤以停完了車,揉著太陽穴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幅場景——

原本一身黑衣,魅惑撩人的姑娘,此時正身上裹著他的外套,瑟瑟抖著蹲在地上。

她身高本並不矮,身材姣好,可是到了他的面前,照樣成了個矮子。

嬌嬌小小的姑娘縮成一團,大大的外套套在身上,顯得十足的惹人憐愛。

傅澤以走到她邊兒上,輕聲說:

“走了。”

陸晚這會兒酒精的後勁兒上來,快要到“六親不認”的地步了。

她見到傅澤以過來,說完這麽句話。一心只覺得他好看的要命,話直接就說出口:

“我走不動,你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