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第2/3頁)

劉灩君冷眼掃過去,讓冒氏微微驚訝,不自覺地閉口,劉灩君冷冷笑了起來,“好說,你冒氏不甘示弱,恨不得將自己送到霍維棠的床上去了,你怎麽不提半字?你哪來的大臉敢對本公主指手畫腳?你那夫君能有如今這地位,不過是我皇弟一句話的事罷了,拾人牙慧,還敢猖狂?”

當初冒氏是敬劉灩君的公主身份三分,但多年來她也慢慢地意識到,這個公主身份其實也沒多大用,當今陛下正直清明,難道就會為了區區劉灩君的幾句話改了朝不成?何況刺客一事上,也足以讓人看清楚了,對於舍棄親長姊,皇帝也眼皮也不帶眨的。

冒氏身後婢婦如雲,相形之下,劉灩君身邊不過綠環孫嬤等人,未免勢單力孤。

孫嬤知道公主與冒氏劍拔弩張,見面必無好事,先前早勸過讓公主不必來,但公主非是不聽,還說早知冒氏是要朝她炫耀,但冒氏嫁那夫君卻也並不怎麽讓人羨慕,劉灩君悶在水榭裏頭日日看著霍維棠那張沉默得像潭死水的臉,早氣不打一處來,要找個人發泄發泄了,沒多想便讓人備了車馬出門。

“劉灩君,你狐假虎威了四十年了,真當誰都怕你?”冒氏忍了多年的火,終於忍不住,揚起了手掌來摑向劉灩君的臉。

劉灩君閃身避過,沒打到臉,但胸口卻受了一擊,她又驚又怒,被身後綠環扶住,叱道:“冒氏你瘋了!敢對本公主動手!”

冒氏沒打中,忍了多年的火燒得更旺盛了,一想到自己那愈來愈嫌棄自己“臉黃幹癟”的無情夫君,想到自己幫扶他多年將他扶到如今這地位上,他卻對自己恩將仇報,再想到他身邊那些鶯鶯燕燕,那些年輕窈窕的漂亮小娘子,登時心如死灰。娘家如今也無人了,除了這個誥命之身她一無所有,她才是外強中幹的那個。

面對多年宿敵劉灩君的傲慢挑釁,她如何還能忍得住?

冒氏紅著眼睛又沖了過來,與劉灩君廝打在一塊兒。

女人發起狠來又是掐胳膊又是扯頭發,劉灩君不如她身高臂長,鬢邊的簪花被她扯落,青絲被一把揪住,頭皮幾乎都要扯下一塊來,疼痛得眼淚直轉。但冒氏也沒落著好,被劉灩君掐住了脖子不能呼吸,手臂也被長公主尖利的指甲掐出了血。

冒氏嗓門尖刻,一聲暴吼,身後跟來的婢女頓時從主之命一哄而上,與綠環等人廝打起來,孫嬤這個老人加入不得戰圈,看著急得跺腳。

眼見公主吃虧,孫嬤急中生智,伸手高聲叫喚道:“喬大人!”

冒氏一聽夫君來了,立馬便老鼠見了貓似的乖乖撒開手,帶上笑容去尋那男人。

早年前,她自恃身份高貴,對夫君召之即來揮之即去,高興捋毛,不高興一腳踹開,如今她虎落平陽,全靠夫君的升遷,給她掙來一個體面的誥命,身份立時便置換過來,如今喬鉞反對她橫挑鼻子豎挑眼,哪哪都看不過眼了,冒氏雖氣卻只能咽下。被孫嬤這麽一糊弄,發現上當,又怒火中燒。

她一扭頭,只見孫嬤已扯著劉灩君的一條臂膀飛快地沿著鳳凰台的大理石階奔下去。

此時劉灩君的發髻早已於廝打之中被扯毀,松散的一綹一綹頭發貼著耳後,足金蓮花步搖也因為快速跑動而帶起的顛簸被震落,磕在堅硬的石階之上斷成了兩截。

冒秋紋也不知哪來的一股力氣,不想劉灩君如此逃之夭夭,拔下頭發裏的一根兩指長的金簪,便朝著孫嬤和劉灩君追去。

“夫人!”

眾婢婦見夫人跟發瘋似的,完全攔不住,驚恐得呆住了。

刹那之間,冒秋紋已追上了年邁跑不動的孫嬤和劉灩君,金簪便朝著劉灩君的後頸刺去。

這一刺之下,劉灩君的頸後必定會被她刺出一個血洞,當場便要身亡。冒氏心中沒有驚懼,只有歇斯底裏的快感。

劉灩君的右臂忽然被人扯過,她往前栽了過去,瞬間跌入了一個熟悉而陌生的懷抱。

她震驚之下,被抓到了身後,男人的胸膛生受了冒氏這一刺,尖銳而長的金簪伴隨著一聲痛哼,已入肉寸余。

極快地,霍維棠的胸口被汩汩湧出的鮮血浸染開來。

劉灩君驚了,“霍郎!”

她一把抓住冒氏的手臂,擡起腳,將目光發直的冒氏一腳踹開,“冒氏!你膽敢犯上,欲取本公主性命!這是要你夫家株連的罪過!”

冒氏萬萬沒有想到,霍維棠竟會憑空冒出來,望著這個年少時也曾讓自己傾心喜歡的男子,他的兩鬢也染上了雪,多了一絲蒼白,冒秋紋怔怔後退半步,手中染血的金簪鏗的一聲墜落於地。她也站不穩,跌坐下來,惶恐地流出了淚水。

劉灩君伸臂抱住霍維棠,將他穩穩扶著,往後退開了一些,神色裏的慌亂和害怕掩飾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