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第2/3頁)

霍珩輕哼一聲,別過了臉,不給她親,“我與她又不是什麽青梅竹馬,也沒應許別人婚嫁,還不是母親自作主張硬要塞給我的。”

花眠又盯著他許久,見他仍是不肯回頭,她收回手臂,嘆了口氣。

“你嘆什麽氣?”

花眠幽幽望著他,“怪你。若是你之前名聲好點兒,和現在一樣招人稀罕,我一定早就是你的童養媳了,小時候就乖乖地跟著你,哪有沈宴之什麽事。”

霍珩嘴角上揚,一把掐住她的腰肢,撓她癢,花眠那地兒最是敏感,不住地求饒,哎喲哎喲笑個不停,見她快上不來氣了,霍珩才終於罷手,一把將她抱住往胸膛裏摁去,“怪我以前太混賬,太師看不上我也是應當,但以後,他必須得心服口服才是。他最疼的乖乖孫女,還不讓我手到擒來?哼哼。”

花眠仰起了眸子,只能看到他一角下巴,卻如同癡了,如花色灼灼的眼眸,如浸在碧天之中的明星。

其實,也不是那麽看不上。他那點鬧騰的把戲,她祖父如何能看不出來,雖是祖父拒了太後的好意,不肯同意她和霍珩的婚事,但回頭卻也同她說過,霍珩那小子,雖然頑劣囂張了一些,但總是不失大道,志存高遠,也還算有幾分骨氣。祖父那把漁樵江渚在松濤之中因為彈動不斷地響著,流水逐月華般的清音雅樂,順著秋風一縷一縷地飄入少女花眠的眼中,她打秋千的腳丫子瞬間就不晃了,堂姐詫異地看向她,花眠微笑著垂落眼簾,只說了一句,“祖父眼高於頂,非要雞蛋裏挑骨頭,這樣挑下去,我們倆能嫁出去才怪!”

霍珩一臂攬著她,另一手摩挲過她雪白潔膩的頰。

“霍珩。”

他低下頭,正要說話,身後傳來了一道笑語。

“霍將軍,霍夫人。”

什麽人敢打擾他的好事?霍珩眉頭一皺,瞥向身後之人。

阮氏一身煙水翠蝶紋長衫,立在亭外幾竿綠竹掩映之下,綽態楚楚,正笑望著親昵無間的二人。

見霍珩露出不悅地困惑之色,阮氏忙道:“賤妾沈阮氏。”

這麽一說,霍珩片刻之後想了起來,原來是沈宴之那個夫人。

花眠見人來了,從霍珩的懷裏溜了下來,坐到了一旁的石墩上。

也是到了此刻,阮氏才終於瞧清楚了傳聞之中美名傳為神跡的花眠,到底是何等的美法。

阮氏一眨不眨地將目光黏在花眠身上。她真是,從未見過如此一個婦人,嬌怯之中帶十足的嫵媚,連胸脯也是飽滿欲脹,嬌軟微垂,襯得那膚白小臉,愈是杏面桃腮、顏如渥丹。如此一婦人,太易讓人自慚形穢了。阮氏的好奇之心裂了一道細長的口子,她盯著花眠,唇壁被咬出了血。

她的丈夫,見過這樣的美人,幼年時,也曾與她近水樓台,交往甚洽過,更是曾柔情軟語地喚過她“眠眠”。

有過這樣的經歷過往,他又如何能看得上容色出身都樣樣不及花眠的自己!

霍珩極為不耐,趁著他還能忍氣,他板著臉道:“你有事麽。”

阮氏的眸子快沁出了水痕,她終於眨了眼睛,對花眠拜服下來,“承蒙霍夫人出手相幫,阮綿才有今日,此等大恩無以為報,便請霍夫人受我這一拜。”

花眠看向霍珩,瞬間之後,她微笑起來,“行了,你起來,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不足沈夫人掛在心上。”

霍珩扁嘴,什麽舉手之勞。她那次為了沈宴之,弄得腿傷復發,急壞了自己。

她雲淡風輕,揮袖一笑泯恩仇了,剩余的爛攤子苦果全是自己吞咽。

花眠這小婦人沒有心。他在心中忿忿不平地想道。她多看一眼沈宴之,他都渾身不舒服,她是知道的。姓沈的陰鷙虛偽,連遊所思都遠有不及,霍珩心裏實在不痛快。

阮氏叩謝之後,面容微微蒼白地起身,她斂容,低聲說道:“霍將軍,夫人,賤妾這就去了。”

她臉色發白地往回走,腿骨幾乎戰栗不住。

連霍珩也察覺出了幾分不對,趁人走了,他扭頭道:“你覺沒覺著,這婦人有古怪。”

花眠頷首,“是不對勁。”

她抓住了霍珩的手,“不過大約能想得到為何不對勁。歇夠了,咱們走罷。”

她莞爾輕笑,粉腮盈盈。

霍珩點頭,伸臂將她抱了起來,便往外走去。

牡丹園依山傍山,實在太大了,人又多,走到了一半,霍珩聽花眠的,將她放了下來。花眠這時一雙腳丫才終於有了著地的真實之感。她輕睨了眼霍珩,勾住了他的臂膀。

除了驚鴻一瞥,霍珩今日沒見著沈宴之,他總是感到有幾分不痛快。原本滄州事滄州結,和沈宴之早該了斷了,沒有想到他竟又隨著他那個趨炎附勢的嶽父搬來了長安,日後恐要時不時便在花眠跟前晃悠,他出征在即,若是不敲打敲打那姓沈的,讓他半點非分之想都不敢有,他怎能放心離開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