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第2/3頁)

瞬間,那男人的瞳孔之中便盛滿了亮光。

劉灩君側身避過,冷著面道:“誰自作主張將他帶上來的?轟出去。”

霍維棠眼底的亮光,如一支殘燭冷暈,冷風之中晃了一晃,滅了。

劉灩君轉眼便要回屋,霍維棠趁著兩個婢女還沒下手之際,疾步奔了過來,長臂一展,便擋在了劉灩君身前,她一時不察,險些一頭撞入這個男人懷中。

於是她頓了步子,乜斜著他,說道:“好狗不擋道,這是本公主的地盤,私闖公主宅邸,按律是可以剁足的知道麽。”

“嘉寧……”

他回去之後,細想了無數遍,想明白公主是對“玉容”二字極為抵觸,雖然“嘉寧”顯得不那麽親昵,但眼下是只能如此,只要她能靜心聽自己將昨日一早的話再說一遍,不談原諒,應是會心裏舒服些的。

劉灩君面色冷漠,“本公主,乃是先帝欽封的嘉寧公主,名號豈是一介庶人能喚得?霍郎君,你再無禮,休怪我姓劉的仗勢欺人了。”

霍維棠一滯,話到嘴邊又硬生生地哽住了。

劉灩君側目睨了他一眼,發出一道短促的嗤笑聲,拂袖走遠了。

“沒用的男人,滾得越遠越好。”

墨梅兩人好容易被霍郎君說動,偷摸著放他入內,這會兒被公主叱責,也是萬萬不敢悖逆公主的命令了,只好神色為難地請霍維棠離去,霍維棠對她們已是很感激,不好再留,他蔫頭耷腦地咬牙嘆了一聲。

薄暮冥冥,霍珩騎自己烏騅回家,在湖畔解鞍下馬,牽著韁繩走了幾步,便見到垂著頭喪氣地折轉而來的霍維棠,他迎了上去。

天如水,一彎皎月掛在橫堤柳梢頭。

見是霍珩,霍維棠短暫地汗顏了片刻,隨即他擡起頭,眼神明亮了起來:“玉兒,你母親不大願意見我,你——”

話未竟,霍珩搖頭說道:“別的事都行吧,這事我幫不了,母親那性子你是知道的,算了,爹,咱不強求,你回去吧。”

他將韁繩遞給佝僂腰的啞巴車夫,對霍維棠淡淡說道,“眠眠等著我,我去了。”

“玉兒……”

叫不住他,霍維棠的手臂還頓在虛空之中,仿佛已經石化。

閣樓之中,冷眼凝睨著父子倆擦身而過的劉灩君,“砰”地一聲響,闔上了窗扉。

她幾步走回來,將還燃著的燈花一剪,屋內陷入了一團漆黑之中。

寢屋內黑了之後,霍珩便不會過來請安了,他直接回了自己的房內。

此時花眠才出浴,白凈的嬌軀上覆著一條軟縷,佝僂得身形愈窈窕玲瓏,腰軟如細流涓涓,她臥在榻上,將霍珩的裳服整頓好,擱在手邊,不期然身後一雙手臂橫了過來,將她一把抱住,跟著那大腦袋便尋著氣味似的,一口精準地咬住她芳香的紅唇。

“唔……霍珩,你這個小混蛋,你又要做甚麽?”

花眠被親得喘不過氣,掙紮不過,被親了個半飽,他抵著她的額頭,嗓音微微啞然:“洗過了?”

“嗯,”花眠催促他,小巧可愛的鼻子皺起,“你也快去洗,臭死了。”

霍珩知道他嫌棄自己,也著惱了,邊退去便低低說道:“當初也不知道是誰撂下話來,說以後我的衣裳都是她洗,不許別人過手的。”

確實是花眠說的,但她毫不臉紅,翹著腳丫,微笑凝睇著他,“你帶我去張掖,我就給你洗,在這裏,你身後仆婢如雲,憑什麽讓我堂堂夫人親自動手。”

霍珩啞口,說不過她,抱著衣裳自己躲進了凈室。

聽著屏風後頭傳來的水聲,花眠看著書,這會兒也讀不進半個字了,咬了咬牙。

這個男人對她的誘惑遠遠比他所想的要大得多。

但自然,這種丟人丟到家的事,花眠是絕不會親口承認的。

等了片刻,霍珩回來了,他神清氣爽,風風火火地鉆入了被子裏,霸道地占了大半床位,更是長臂一伸將她撈入了懷中,花眠的額頭險些撞上他的顴骨,伸手拍了他的臉一下,“老實點。”

她儼然是挾天子以令諸侯,霍珩聽話地不亂動了,於是又說起來,“我今日見了爹,他在水榭外頭走來走去……眠眠,他和我娘說了什麽?”

“這我不知,”花眠道,“婆母在我這兒輸棋了,輸得極慘,自然心情是不可能好的,公公他一頭撞上來,自然是不可能討到什麽好臉的。”

霍珩驚訝,“你不讓她?”

他對花眠能贏自己半吊子水的母親一點不奇怪,但對她寸步不讓,讓母親輸得顏面無光感到詫異。

花眠哼了一聲,笑道:“原是想讓的,你娘非不讓,說我讓了便是看不起她。我能說什麽?何況她躊躇滿志,士氣十足,我以為她真是個高手,豈知——”她頓了一頓,擡起頭望向霍珩的俊臉,指頭抵住了他的衣領,“真是,沒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