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第2/3頁)

劉灩君又自嘲地笑了起來,“不過我最近想了起來,她爹當時不過是個從五品的小官,而益州柏氏那時如日中天,若不是借了我的勢,讓我在其中攛掇了,她也未必有這機會。”

“婆母。”

劉灩君看向花眠,“我想明白得太遲了,當初,險些便又遂了她的意,要是今日,真是柏離當了我的兒媳婦,我要慪火一輩子。阿離那女孩兒其實也算是不錯的,不過心性不堅,耳根子軟。”她又笑了笑,“我也是一樣。不知道她跟前的那個歲嬤當初給我灌了什麽藥,我一聽,就立馬答應了把玉兒灌醉,讓她們成事。不過當晚我就後悔了,只是柏離為了計劃周全,對我用了什麽辦法,讓我昏昏大睡過去了。”

花眠不知該說什麽。

劉灩君也不想說這些了,“眠眠,我叫你過來,聽故事倒在其次,主要地,是有件事要問你。”

“嗯。”花眠想自己應會知無不言。但答應之後,她立時臉頰燒了起來。

她明白了。

果然,劉灩君也不拐彎抹角了,“當初,你說和霍珩在從張掖回來的路上,好上了,是騙我的吧?”

花眠的頰宛如濃霞,微咬了下唇瓣,隨即笑了起來。

“當初,是霍珩想的餿主意,故意騙婆母的。”

那個男人,那會兒別扭得很,一面喜歡著她,偷偷地不想和離了,一面又對她極壞,嘴裏沒有一句中聽的話。他在劉灩君跟前扯了這個謊,也就是怕劉灩君非要亂點鴛鴦譜。

劉灩君點了頭,舒出了一口氣,輕睨著花眠說道:“我就知道!那個混蛋王八羔子,竟敢故意蒙騙親娘!我回頭不將他屁股打開花!”

這是句玩笑話,霍珩還小時她都舍不得打,如今大了更是不會了。

花眠微微頷首。

“那麽,”劉灩君又朝前微微俯身,“現在呢?”

花眠捂住了臉。

好一會兒,她才將臉擡起來,又換上了從容不驚的笑容,“真好了。”

兩情相悅,發乎自然。他們倆又都不是什麽扭捏的人,對長公主這個更是不扭捏的人,也實在沒什麽好遮遮掩掩的。

“我瞧著也是,孫嬤嬤說,你的眉眼舒展,步態有了風流的味道,比以往是不大相同了,”嘉寧長公主煞有介事地說道,“很痛麽?”

這話花眠實在沒法答,忍了好久,才終於說道:“痛的。”

“那倒也是,我頭遭的時候,也是劇痛,當時恨不得將身上的男人一腳踹死了算了,終歸是沒舍得。我就怕將來的兒媳婦也要忍那遭,聽嬤嬤說男人多會點兒,女人是不會太疼的,我就一直想教霍珩,讓老婢女白日夜裏跟著他傳授法門,誰知道他不肯學,還惱羞成怒將人打出來,我氣死了,隔著他的房門罵了他半天,‘你就等著將來的媳婦將你嫌死吧!’他倒是好,說敢嫌棄就不要了,什麽破媳婦!”

兩人都是忍俊難禁。

但花眠想的是,那晚上他窘成那樣,不知是不是後悔死了。

劉灩君拉住了她花眠垂落於膝上的柔荑,輕聲說道:“那你何時給我添孫?”

花眠也顧不上羞了,坦誠說道:“看緣分的。”

“你們倆身子都算好的,照理說我是不該操心這個。”劉灩君嘆了口氣,“眠眠,城外有個上清觀,求子靈驗,改日我帶你去拜一拜,正好也可以走動走動,這雪下了一個月了,飛鳥絕跡,連頭畜生都見不著,我日日悶在這水榭裏頭,也該活動了,你就當是陪著我,你看如何?”

花眠自然答應。

劉灩君又說道:“我這幾日認識了一個道姑,道號妙真,我明日將她邀過來,給你引薦。”

“嗯。”

花眠從劉灩君這兒離去之後,撐著竹骨傘,與墨梅並肩走在風雪之中,最後於六角亭中頓步。

“墨梅,我婆母說的那個妙真道姑,是個什麽人?”

說到這兒墨梅出了一口氣,立時便打開了話匣:“小夫人,我正要與你和小郎君說這事兒!這個陸妙真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人,長公主和她竟是一見如故,隔三差五地就要請她來水榭講法,大談玄學。這倒也就罷了,我現在真懷疑,長公主二十年來沒提過和離,如今陸妙真才來了幾日,她便立馬拿了休書去找霍郎主了,就是她慫恿的。不說別的,就這時機,小夫人難道不會覺得奇怪麽?我才知道,原來那個陸妙真平日裏談經不多,多是說男人的負心薄幸,女子要自強自立,就必須要擺脫那些男人,還說,公主貴為大魏萬人之上的尊貴公主,實在不該為男人貽誤一生。公主就喝了她的迷魂湯了。”

“慎言。”花眠口吻平淡。

墨梅立時垂下了眼瞼,不敢再支吾一聲。

花眠說道:“公公他確實是有些對不住婆母的地方,真要和離了也沒有什麽,你們勿在背後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