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第2/3頁)

孫嬤驚詫,多年夫妻恩情,無時或忘,如今說斷,便能斷得如此徹底?

劉灩君笑了起來,對陸妙真露出歉然之色:“這個孫嬤,原是我母後跟前的耳報神,後來跟了我。我那會子腦子教驢踢了,看上一個男人,他所有的行蹤我都讓孫嬤報給我,她想必是一來二去報成了積習了。”說著她擡起眼眸,朝孫嬤蹙了眉道,“我沒工夫也沒興致聽那男人又去了何處,你留著說給玉兒聽吧。”

按理說,這兩日小郎君就帶著夫人回來了。

前不久劉灩君給花眠置備了幾件名貴的貢緞冬衣,還悉心又研制出了利於女子養宮的補藥,小郎君不肯喝補湯,只好從小夫人身上下手,她又費心思地將自己從宮裏頭接出來,看樣子是真要與小夫人修好,急著抱孫兒了。細細一瞅,公主如今才三十八歲,保養得皮膚依舊滑膩白嫩,玉臂皓腕似生得正到好處的藕節,濃眉麗眼,雖憔悴,不事鉛華,也不掩風姿。若是她想,再嫁絕不是難事,這個年紀和美貌卻要當人祖母了,孫嬤不禁又是羨慕又是服氣。

霍珩是在五日以後,與花眠回了湖心小築的,約莫是回來之前,他便已經知道了那個沒良心的父親離了長安不會出席他冠禮的事,小混蛋回來之後沒怎麽鬧,劉灩君分外安心。

風塵仆仆歸來,夫妻倆在寢房之中沐浴凈身,花眠便穿著花蓮紋理的藕色貢緞廣袖錦衣,裁剪得一絲不苟,襯得花眠原本飽滿的花房愈發秀挺,似一朵半開的亭亭玉立的水上芙蕖,嬌靨微帶淺笑,等霍珩出來,她從嫁妝箱裏取了一件錦紋披風出來。

棟蘭比他們早到兩日,帶著花眠的成品回來的。

霍珩正沐浴而出,屋裏燒著地龍,暖如春晝,他走了過來,訝然地接過了花眠掌中所呈之物。

“這是什麽?”

花眠輕嗔了一聲。

“你的東西。送你的。本想等你生辰再給的,結果回來才得知太後祖母給你的生辰禮辦得緊鑼密鼓的,到時候肯定熱鬧得很,我沒機會拿給你了,不如現在就送你。我親手裁剪和繡的圖樣,一到滄州就開始做了。”

霍珩將披風抖開,眉眼歡喜,還想著雷岐在自己跟前那得意小人樣兒,又如何呢?他的妻子美貌可人,唯一美中不足之處如今也全補足了,他可太開心了,手掌直拍她的小手,“快快!給我系上!”

花眠無奈又好笑,走到他的身後,將系繩抽出,輕踮著腳為他系。

“眠眠,你太好了,怎麽知道我喜歡玄裳?”

花眠頭痛,睨著他:“一開你的衣櫥,一片烏黑,我是傻的麽。”

“那你多做幾件好不好?”

霍珩的披風穿在了身上,挺拔如修竹,面容幹凈俊朗,濯濯如春日。她看了看,走上前去,扯過他披風一角的一根未收住的細線,湊過臉用貝齒輕輕咬斷了,這才說道:“你想的美,我紮破了十根指頭才做了這麽一件。”

霍珩撅起了唇,等她再度站好,忽然一矮身便將她的腰抱了起來,花眠驚呼一聲,人便被重重地放到了床上,他欺身壓了上來,伸手便去解她腰間纏成了比目結的豆綠宮絳,花眠一下驚了,“霍珩!你這個臭流氓!”

他停了手,黑眸委屈地盯著面前面頰鼓紅的小妻子,“眠眠,你不給我嗎?”

花眠一路勞頓,哪能經得住他鬧,忙將這礙事的男人推到一邊去,這時外頭響起了一陣叩門聲,是綠環在外問:“小夫人在麽,公主請小夫人過去敘話。”

花眠朝外答應了一聲,將霍珩一把掀倒在床,拿了三床大棉被通通壓在他的身上,“好好養著!”

她語含威脅,輕輕叱道。

霍珩忙小雞啄米式點頭,一眨不眨地看著她穿上鞋履,披上暖裘錦衣走出了寢屋房門。

劉灩君在,孫嬤也在,花眠才一入正堂,心頭便是一緊,怕這婆母又出什麽刁難的法子,或是又領了什麽離回來,霍珩要是誤會她又有心給他納妾,那麽她可又要頭疼了。

她凜了凜神,孫嬤便走過來,替她備了一只暖爐,讓她揣在手中捂著。

花眠一時受寵若驚。

“嬤嬤,你在耳房等著。”劉灩君吩咐道。

孫嬤頷首,目光如炬,又多在花眠身上看了好幾眼,這才轉身離去。

劉灩君沉默了片刻,見花眠也不說話,還是自己起了頭:“眠眠,你去滄州之前,我對你是有些成見,也不喜歡你一些舉止作風,如今覺著是我狹隘了,婆母在這兒要向你道歉。”花眠驚訝地轉過面,桃花眼單純嫵媚,漂亮又可愛,劉灩君又笑了起來,“我真是明白了,霍珩為什麽喜歡你。他可比我眼光好多了,以前我給他找的幾個通房,甚至後來的柏離,都差你太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