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第2/2頁)

“也正是基於此,霍珩對我而言,重於一切,我決不允許,有任何人做出對他不利、傷害他的事情。胭脂雖不過是催情之藥,但它也是劇毒,若吸食過度,能成癮,如同五石散讓人欲罷不能,我兒是將軍,這藥對他而言是大忌你不明白麽。如果你知道,卻還要這麽做,我今日便會讓人重重地責打你,再將你遣送回益州。阿離,我這已是為你留了尊嚴,我信你年歲尚輕為人蠱惑……只是,我再也不能留你。事已至此,你離去吧。”

柏離怔怔地聽罷,卻仍然抱著劉灩君的腿不肯撒手,哭訴道:“不,姑姑我是真的不知,我若是知道,我是絕對不會聽歲嬤的話的!我怎麽敢……怎麽敢害將軍……”

“我信你。”劉灩君低著頭,俯瞰著她,“你還是早早地離開水榭吧,我可以答應,不逼你回益州。將來,你若是再相中了什麽別的子弟,我亦不阻攔,你去吧。”

見柏離仍舊抱著不肯撒手,劉灩君終於也露出了一絲不耐之色,“來人!”

臘梅與墨梅二人推門走入,劉灩君吩咐道:“將柏離拉開,囑咐隨著她來的人,收拾好行李包袱,讓她們,速速離去!”

“姑姑……姑姑……”柏離近乎撕心裂肺,被墨梅二人一手拽著一條胳膊扯了出去。

直至許久,柏離的哽咽和淒厲的喊聲才從耳中終於完全地銷聲匿跡,花眠於門外再度走入。

她仍舊掛著那淡淡的仿佛乾坤運於掌中的微笑,從容不迫,劉灩君睨了她一眼,撇過了頭,“如今,你是滿意了?”

花眠絲毫不客氣,“實話同婆母說,我真是太高興了。”她微笑說道,“婆母真好!”

“少在我跟前嘴甜,我不吃那套。”劉灩君哼了一聲,“走了柏離,以後也還有別的離過來,你莫得意得太早了。”

花眠微笑著不答,想著婆母和霍珩真是親母子,連惱羞成怒起來時鼻子裏發出來的哼聲都幾乎是一模一樣的,她福了福身,道:“那我去送柏離小娘子一程,全了婆母對她們最後的一點恩情?”

劉灩君沒有阻攔,花眠起身告退去了。

阿歲等人收拾好了,灰頭土臉地被墨梅等人趕出了水榭,柏離一直默不作聲地跟在阿歲身後,抱著她掌中的杏色包袱,眼淚直往包袱上落。

花眠知道,柏離是真的對霍珩心生喜歡了,這才走得委委屈屈的,見了她也不譏諷一句落井下石,反而默默垂著淚跟在阿歲後頭。

阿歲現今只擔憂如此回益州之後,會因為軍令狀受到夫人的責打,因此心事重重,直至花眠走到了近前了,仿佛才發現她,不滿地擰緊了眉頭。

花眠壓低了聲音,用只能她們主仆二人能聽到的嗓音說道:“日後,對付男人不要用藥了,用得不好易適得其反。尤其是對霍珩這種男人。你知道如果昨日你們的事辦成了會怎樣麽?他在起床之後的第一件事,一定是拔劍殺了你。”

這話,柏離倏地一個激靈,眨著淚眼望向了花眠。

花眠雍容而笑退了一步,“忠言逆耳,聽與不聽隨意。”

柏離呆了片刻,直至阿歲催促著,仿佛才終於有了一絲意識,被阿歲拽著離去了。就在走上岸時,柏離還回眸朝花眠看了一眼,阿歲不住地在身後催促著,柏離才終於回頭。

她忽然小聲地說道:“其實,我信的。”

霍珩會那麽做的。

他對她,那麽壞那麽壞。

她黯然地擦了擦眼睛,隨著阿歲走上了岸,轉過梅林身影再也不復得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