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第2/4頁)

甚至地,阿歲在母親面前立下過軍令狀,若是事不成,回去便是一死!

因此阿歲怎能與她一樣,她是柏氏的女兒,即便無功而返,最多不過是受幾通譏諷和責罵而已,而阿歲,卻是萬萬沒有回頭路可走的了。

柏離自知一時失言,再也不肯多話,緊緊地咬出了唇肉,哭得香肩發顫。

阿歲勸道:“小娘子何妨再給霍將軍一個機會?奴婢觀之,這數月以來,小娘子對將軍早已芳心暗許,就此放棄回了益州,小娘子能保證將來不會後悔麽?這天底下,有幾個男兒比得過霍珩?”

阿歲這話讓她心動,柏離沒有吭聲,她又道:“放心,小娘子如今不過是出師不利,今日你做得很好,並沒有在長公主面前提及霍珩恐嚇你的事,長公主對你會愈發愧疚和疼惜的,即便咱們不出手,她也自會想法安排第二招,咱們只需等待時機順手推舟便可。”

柏離一時納悶,“如何推舟?”

她支起了頭,側身朝阿歲看去,面頰上猶自掛著晶瑩的淚珠。

阿歲微笑著,伸出拇指替她將面頰上的淚水擦拭去,“長公主上次不是對你提了一句麽,霍將軍的酒品不好。”

“歲嬤,你的意思是——”

阿歲撫了撫她柔軟的散落的長發,慈愛地望著她。

“咱們益州是天下酒都,要多少烈酒沒有?臨行之前,為投其所好,我恰有準備。小娘子,你只需顧著矜持,在公主面前一句話都不要說,尤其是,絕口不能提霍將軍的壞話。余下的事,歲嬤旁敲側擊著去鼓動鼓動,公主會意之後,一定會照著我們的意思去辦。”

但柏離卻有幾分擔憂,“若不呢?”

阿歲笑望著她,“你知道,為何夫人說,她與嘉寧長公主不過是點頭之交,到了公主這兒卻變成了閨中密友,甚至連你喚她姑姑,她也都無比受用麽?”

柏離果然是不知,阿歲便道:“長公主年輕時性子豪爽而粗疏,不懂得觀察人心,然因為人跋扈,沒有人敢親近。夫人因她的身份才巴結過她,在她身上隨便用了點心思,便讓她感激涕零引為知己了。長公主表面瞧著風光無限,可事實上連旁人對她是真心是假意卻永遠都看不明白。”

“這……”

柏離謹遵母命,來了長安之後一切都要聽從歲嬤的安排,便輕輕地點了下頭。

見終於說動了小娘子,脖子上的腦袋是暫時保住了,阿歲也長長松了口氣,知她不會再一負氣便鬧著要回益州了,心疼之下,頓時湧出無邊的憐惜之情,“小娘子放心,一切交給歲嬤。”

柏離從回來之後,便聲稱自己病了,她久久不到劉灩君面前請安,劉灩君因霍珩自己過意不去,著人去問了一句,臘梅回來之後說柏離人病了,已經起不來臥榻,劉灩君吃了一驚,忙命人去請大夫過來。

她自己也親自到柏離病榻前看望,得知是昨晚受了涼,身體高熱不退,讓大夫留了方子,命人速速去煎藥過來。

“你好好歇著。”劉灩君蹙起了眉,“怎麽會受寒?你告訴我,到底是不是霍珩在驪山上欺負了你?”

柏離的額頭上敷著冷毛巾,病態懨懨,聞言悄然地偷瞥了一眼阿歲,才輕輕地說道:“沒有,將軍沒有欺負阿離,都是阿離自己無用,見著什麽都害怕……”

她越如此說,劉灩君越是不信,心道狩獵時跟著去的可不止柏離一人,知道柏離護著霍珩,問也問不出,索性便轉身離去,回頭將陸規河和莫淩傳了過來。

長公主問話,二人自然不敢不答,何況霍珩也並沒有叮囑他們要隱瞞。相反地,霍珩偏偏想讓長公主知道,他是如此厭惡柏離,如果長公主再行逼迫一事,他也許會做出比這更過分十倍的事情來。

劉灩君果然雷霆大發,將兩人趕走了之後,又在原地坐了許久。

她本意並不是現在便要柏離進門,只不過是想著多給一些讓霍珩與柏離相處的機會,這個女孩兒蕙質蘭心,體貼柔軟,善解人意,並且能夠孝順公婆,如果事成將來絕不會是霍珩的負累,可讓他免除一切後顧之憂。這樣的女孩兒相處久了,霍珩自然會對她有所心動,在這一點上,劉灩君從不懷疑。只是如今看來,這竟是完全行不通的辦法。

此路不通,看來只有另尋別路,或許只能想想下策了。劉灩君聳起了眉。

柏離的病斷斷續續養了幾日,才終於痊愈,她病愈之後,身體仿佛更輕盈羸弱了,劉灩君道:“若是你娘現在跑到長安來,見你這副模樣,不知要怎麽心疼你呢,恐怕還要責怪我,在水榭之中不曾好好招待你。”

柏離忙道不會,“娘也時常惦記著姑姑,她說對姑姑亦是十分想念,可惜蜀道險峻,她一婦道人家,這些年身體也不大好了,終究是不好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