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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秘書:“那段局長那邊呢?我還用不用……去匯報一聲?”

齊升平想了想,看了眼手表:“再過一個小時他差不多就該離開警局了。自己看好時間再去。”

方秘書會意離去。

顧耀東緊跟著說:“副局長,那我也下車了。”說著他就去開車門。

“不跟我一起去見唐總署長嗎?這可是你的功勞。”齊升平面帶笑意打量著顧耀東的反應。

“我差點遺漏了這麽重要的線索,您不追究就已經是很照顧我了。”

“見總署長的機會不是人人都有。你自己想清楚了。”

“副局長,我很清楚自己的位置。要想站在總署長面前,我資格還差得遠。”顧耀東不好意思地笑著,“再說我這個人實在不擅長這些事,遇到這種場合,我連手往哪兒放都不知道。”

顧耀東下車後,在車窗外鞠了一躬。車窗搖了下來,齊升平意味深長地說:“顧警官,我現在明白夏繼成為什麽那麽看重你了。其實你一點都不傻。”在顧耀東“茫然”的目光中,車子漸漸遠去了。

這天晚上,金門飯店裏幾乎是同時進行了兩場會面。

一場是在金碧輝煌的餐廳裏,鐘百鳴殷勤地為田副署長和段局長倒著酒。田副署長適時提起了增設副局長的事。

局長看了眼鐘百鳴,立刻明白這話的意思,順勢說道:“其實這次查辦王科達的案子,除了肅清了隊伍,我還有另外一個收獲,就是鐘處長。局裏正需要這樣有能力的人。我已經擬好委任書,提鐘處長為第四位副局長。齊副局長一直主管兩個刑警處,任務也比較繁重,以後就讓他主管刑二處和保警總隊,刑一處分給鐘處長主管。”

就在鐘百鳴終於往前進了一步的同時,另一場會面正在唐總署長的房間裏低調地進行著。

從樺森公寓搜出來的金條和情報、信件,已經全部擺在了唐總署長的書桌上。

齊升平一本正經地說道:“我一直覺得,王科達的案子找不到確鑿證據是有問題的。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人做事可以不留痕跡。所以我又帶人去他最後住的地方仔細搜了。除了金條,還找到他和共黨之間情報交易的信件往來。現在證據確鑿,可以確定他通共無疑。”

唐總署長查看了幾份信件,將信將疑:“段局長說,王科達是一個很狡猾的人。他會留這麽多對自己不利的證據?”

“其實王科達不僅是狡猾,還很謹慎。我相信這些證據是他給自己留的後路。如果有一天東窗事發,他要投奔共黨活命,這些就是可以證明他替共黨做過事的敲門磚。”

總署長終於贊許地點了頭:“有理有據,很好。這件事是你在親自辦?”

“是。雖然現在這樣王科達通共案也可以蓋棺定論了,但找不到確鑿證據,我始終心裏不安。”

“齊副局長,我很欣賞你做事的態度。不管副局長還是底層警員,這才是一個警察應該有的態度。”

“謝謝總署長鼓勵。只是屬下現在有些忐忑,本來這件事我應該先向段局長匯報。但是我從樺森公寓趕回警局的時候,段局長已經離開了,秘書打電話去他家裏也沒找到人。我擔心您明天一早回南京,這件事就耽擱了,所以只好越級來向您匯報。”

“這件事我會跟段局長解釋,你不必有顧慮。另外,王科達事件也暴露出上海警局在管理上存在的問題。段局長任期結束後要調往浙江,這裏需要一個盡職盡責的人主持大局。這件事我必須有所考慮。”

齊升平一臉謙遜,但是他心裏很明白,自己這個副局長的分量,已經和從前大不一樣了。

第二天,段局長將一份擬好的任命書交給秘書,讓他馬上送人事處。裏面的內容正是要提拔鐘百鳴為警局第四位副局長。

秘書剛要離開,電話響了。

“喂?段局長辦公室……您稍等。”他把電話交給局長,小聲地:“是唐總署長。”

段局長趕緊接電話,對方在電話裏講了幾句什麽,他聽到後很是驚訝,趕緊手勢示意正要去人事處的秘書回來。又講了幾句,他放下了電話,看起來有些茫然。

秘書:“局長,怎麽了?”

段局長半天回過神來:“平時都不顯山不露水,知道我要調走了,如今這局裏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啊……”

當天下午,段局長親自主持了一場人事任命會,這是他調任浙江省政府之前的最後一次任命,但並不是一份,而是兩份。

鐘百鳴如願當上了第四名副局長,警官們紛紛祝賀他升職。鐘百鳴一臉笑容地應付著,但是顯然,他心裏並不是很痛快。

“齊副局長,恭喜您了。”他主動走到滿面春風的齊升平面前,“以後應該稱呼您……齊常務副局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