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戚小姐, 虞總那裏的會馬上結束了，您請稍等。”

辦公樓內，莊成一路將戚魚引至高層, 穿過秘書辦，徑直刷進董事長辦公室。安頓完人後, 又吩咐秘書泡茶進來。

半小時前，戚魚給虞故崢發完那條消息，就接到了他的來電。她破天荒任性一次, 沒想到撞上了虞故崢在開管理層會議，只是他似乎不介意，隨即讓莊成來接她。

這邊是華盛集團的總部，戚魚還是第一次來。

自去年年初開始, 戚魚時常會關注華泰對華盛的收購案進度, 知道公司雙方從收購到整合持續了近一年。

她看過新聞，今年上半年華盛華泰整合完成, 華盛內部人事大調動, 原創始人兼董事長虞立榮保有原先股權, 正式退休。而華盛副總裁虞遠升卸任，轉而擔任華盛旗下某子公司的COO。

虞故崢則接替了虞立榮的位置，兼任華泰與華盛的董事長。

眼前新任董事長的辦公室風格布局與華泰的相差無幾, 甚至連茶具都相似。戚魚來的時候什麽也沒帶，想起身要找一本書看，環顧四周，發現書架設計也與華泰的差不多。

“莊叔叔。”

莊成剛要離開, 聽戚魚好奇問：“這邊的辦公室原來就是這樣嗎？”

“原來不是。”莊成了然，笑著解釋，“因為當初這間辦公室翻新裝潢的時候, 設計師基本照搬了華泰那邊的設計方案，所以布局也都相似。”

戚魚點點頭：“是同一個設計師嗎？”

“是的。”莊成頷首。

正閑聊，辦公室大門被拉開，兩位男人正跟隨虞故崢進門，還在匯報些什麽。

戚魚的目光和虞故崢對上，明顯亮了許多，他止住對話，又平靜吩咐幾句，簽完文件後遣散盡了辦公室裏的人。

“怎麽站在那裏。”虞故崢瞥了眼時間，復擡眸看向桌對面的戚魚，處理公事時的疏淡神色已然斂了，“來多久了？”

“到了十幾分鐘，我以為你們的會還要再開一段時間的。”戚魚過去坐進桌前的轉椅，順手把捧著的茶杯放在桌上，找話題道，“我剛才想找書——”

話音未落，她的視線忽然一頓，出乎意料地瞅到了虞故崢桌上的那副相框。

辦公桌上的相框內，裱著當初她和虞故崢在馬場時的合照，就這麽光明正大地擺在那裏。原本應該是擺在華泰的辦公室。

隔了片晌，戚魚才開口：“設計師連這個都注意到了。”

虞故崢循著她的視線，也瞥見相框。

“設計師？”

“莊叔叔說，這邊房間的設計和你在華泰的辦公室差不多。”戚魚看著那張照片，的確和華泰的並無不同，“沒想到設計師連相框也照搬了。”

虞故崢聞言擱下鋼筆，合起文件，笑了：“設計師不負責桌上的擺件。”

默了會兒，戚魚快聽見自己喧鬧的心跳聲，所以這是虞故崢自己的意思。

華泰那邊的相框還是因為合約期間的配合才擺上的，當時是以“太太”的名義。可是在裝潢這邊的辦公室時，她和他的合約都已經結束了。

戚魚下意識問：“你放這個相框，是……”

以太太的名義嗎？

她一時沒措辭下去。虞故崢倒是打量照片須臾，自然道：“是尋人啟事。”他眸光落回戚魚身上，稍頓，接話，“預備收留一個沒有地方去的人。”

“……”

這話怎麽聽都像在逗人，換成以前戚魚可能就數著心跳不吭聲了，今天卻格外大膽。

戚魚點頭點得煞有介事，仰起一點臉，小聲回：“那你收留我吧。”

靜默對視好幾秒，虞故崢失笑一瞬。

“等下想去哪裏？”

戚魚瞅向那張照片，思忖了下，還是問：“你下午沒有別的事嗎？”

虞故崢沒接話，戚魚見他撥通內線電話，寥寥幾句，像是在安排工作。很快莊成進來一趟，虞故崢聽完匯報，視線循向戚魚，音色淡而沉靜，簡扼道：

“今天的時間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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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出門時，恰好下過一場小雨。

市郊的馬術俱樂部，天色一碧如洗，草場也極為蒼郁。這家度假式的俱樂部有虞故崢的投資，去年也是差不多的時間，戚魚跟著來過一次，那時候她還是只能被人扶上馬後牽著走兩圈的新手，現今已經能拿起馬球棍在馬場上進一個球了。

戚魚提議來這裏，虞故崢並沒有拒絕，也難得沒讓司機跟著，親自開車過來。

本來就好的心情，變得愈發明朗起來。

戚魚偏頭看車窗外逐漸臨近的景色，唇角有點止不住，也做好了一會兒上馬的準備。

不過這邊應該組不起一個馬球隊，她在學校馬術社團裏學的那點馬球派不上用場，也就只能騎著馬跑幾圈。

跑幾圈也夠了。

戚魚今天想騎馬，有幾分想玩的意思，還有些出於內心的……小小炫耀。一年過後，她想把自己的變化攤開在他面前，讓他知道自己也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