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連續一周的時間, 魔界邊境出現了大規模的地殼震動，陰風怒號，靈力與魔氣相互沖擊, 驚天動地。

方圓幾十裏無一物存活。

段澤握著玲瓏扇的手微微發顫，他體內的力氣因為這幾天瘋狂輸出幾近幹涸, 胸口快速起伏著，氣喘籲籲的問道：“氣出夠了嗎？你到底在生什麽氣啊？難不成你真在靖仙節發生了什麽？”

站在段澤對面的蕭無辰狀況同樣沒好到哪裏去。

打了七天七夜, 他心中的氣原本已經消了不少，但是又被對方這句話激了起來。

他早知道現在在段澤體內的人並非是當初害死他父母的那個段澤, 可段澤怎麽能讓他在和對方互換了身體後, 去穿當初段澤害死他父母時穿的他一身衣服？！

他在問段澤靖仙節他要做什麽的時候，對方什麽也沒說, 顯然是知道這點，卻選擇不告訴他, 欺騙他。

段澤將他的傷口再次撕裂開, 結果現在又裝作一副全然不知的模樣, 把自己摘得幹幹凈凈。

這讓他如何不氣？

段澤見對方還是沒回他的話到也沒怎麽在意, 不過蕭無辰原本眼眸中已經減淡的怒氣和殺意在他問完話後又升騰了起來讓他心中警鈴大作, 敏銳的察覺到問題出在他說的那句話中。

“你真在靖仙節上出事了？”段澤面色一變，能讓對方這般生氣的，該不會是有人對蕭無辰做了什麽吧？可是以蕭無辰的性子和修為, 也沒人能欺負到他頭上啊。

那萬一對方為了維護他的人設, 忍下來了呢？

段澤身心巨震, 眼睛被自己的想法嚇得整個瞪得溜圓，不會吧？至少不應該。

一時間，段澤被人劈頭蓋臉一頓打而產生的氣憤全部消散，甚至對人同情了些許。

蕭無辰被對方的眼神盯得火氣直冒, 握緊劍提著沖了過去，“靖仙節會怎樣，你難道不是最清楚的？”

“我是清楚，但只是記憶清楚，如果我告訴你我沒有一次實踐的經驗，你信嗎？”段澤耐著性子，柔聲說道，生怕再給人造成二次傷害。

“說人話。”蕭無辰聽到段澤的解釋，手微動擦著對方的臉揮過，砍斷了對方幾縷細絲。

段澤沒想和人拼個你死我活，也為了顯示自己誠意，在蕭無辰靠近時，段澤抱著打賭的心態沒動，事實上他也賭對了，對方沒有再傷他，兩人挨得及近，蕭無辰那一身的寒氣並未因此而降低半分。

段澤稍微後仰，正視對方的雙眼，神色正經的解釋道：“你之前不是猜我奪舍了段澤的身體嗎，其實這樣理解也沒有什麽問題，不過我是被迫在五十年前來到這具身體中的。”

“所以那個一百年才來一次的靖仙節只存在原本的那個段澤的記憶中，我本人並沒有經歷過。”

“還有還有！”段澤看對方並沒有被他說動的樣子，率先擡手制止了對方接下來的話，將自己早就想說卻一直沒有機會說出來的話敘述出來，“我雖然繼承了原主的記憶，但你和他之前發生的事，因何而鬧成不死不休的情況，我真的沒有一點印象，所以某些我做的可能冒犯到你的事，我真的是無意的。”

“你不知道？”蕭無辰捏著劍柄的手收緊，皺著眉頭看向對方的眼眸，像是要從中看到裏面藏著的靈魂。

“我可以向你保證我說的話都是發自內心的，你要明白，你我二人除了莫名會互換身體外實際上是沒有任何關系的。”

段澤說的坦然，蕭無辰心中卻更不舒服了起來，與剛才那種憤怒憋屈不同，現在是一種發酸發澀發漲的感覺，皺皺巴巴的，怎麽呼吸都伸展不開。

他想反駁，可是找不到入口。

“我對你也沒有任何仇恨或者是其他的情感，我是不會刻意去做傷害你的事的，”段澤眨了下眼，伸手點了一下似乎消氣的蕭無辰的胸口，繼續道：“我和這個世界，除了這具身體，再沒有其他的聯系。”

“你完全可以選擇相信我，因為我不屬於任何陣營。”

這些話，段澤只有在蕭無辰的身體中，在不受天道束縛的時候才能說出來，“呃，也不能說的這麽絕對，如果我和你換回身體後，我應該會被天道禁錮，做出符合原主行徑的事，那個時候你最好別想著依靠我。”

段澤說完，又點了點頭去確認自己所說的話的真實度。

當然，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說的話並非全是真的，半真半假。

他可是一個有自我意識的人，哪會做到真的兩邊都不沾，他在蒼羽派生活了五十年，這麽長的時間放在他那個時代就是一個人的半輩子，說大點一輩子都可以。

就算他極少出門，也不怎麽管蒼羽派的事，可修仙界和人界給他的和平感讓他很舒適，同樣，在魔界的這些日子他也不排斥。

他不討厭蕭無辰，同樣也沒有多喜歡這個人，他只是會時不時的被對方的臉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