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第2/6頁)

可女兒這樣的溫吞性子,怎會招惹上對方?

杜忘扶著掌珠回到東廂房,安撫幾句,知她疲憊,沒有刨根問底,讓劉嬸進來伺候,自己回到書房。

稍許,劉嬸來到書房,“大人,姑娘身上全是...痕跡,我怕姑娘動了胎氣,要不要找個郎中過來?”

眼下被太子盯上,這個時候去找郎中,怕是會露馬腳。杜忘看掌珠沒有身體上的不適,搖搖頭,“勞煩你今晚照看著,我這幾日尋摸個可靠的郎中。”

“好。”

*

翌日一大早,薛氏帶著春蘭過來探望掌珠。自那夜兩人離了心,再碰面時,多多少少有些隔閡。

掌珠穿著一身藕色軟煙羅襖裙,半紗裙帶隨風浮動,整個人輕盈靈動。反綰發髻上斜插鎏金梳篦,一旁點綴飛蝶珠花,襯得人兒貴氣不少。

明明只過了一日,竟給薛氏一種煥然一新的感覺,最終還要解釋為身份的轉變吧。一個無依無靠的孤女,搖身變成大理寺卿的嫡女,會令很多人艷羨吧。

薛氏心裏感嘆,無巧不成書啊。

掌珠為她斟茶,“宋夫人請。”

薛氏嗔一眼,“怎麽如此見外?”

掌珠垂目。

薛氏心裏笑著道了一句“小白眼狼”,倒沒有憤懣情緒,只是有些無奈。當初是真的想把她當親閨女對待的。還是夫君說得對,這麽大的閨女性子都定了,哪那麽容易交心。

“你爹爹可跟你講了,認我做義母的事?”

掌珠搖搖頭。昨晚荒唐至極,疲憊不堪,哪有心思聽旁的。

薛氏將杜忘同意掌珠認義父義母的事陳述一番,握住小姑娘的手,“孩子,你可願意?”

“宋夫人不介意我與大哥......”

薛氏笑道:“是屹安糊塗,等我們夫妻認你做了義女,他絕不會再有癡想。”

掌珠知道,薛氏和宋賢之所以急著認她做義女,是做給太子看的。當初太子將她托付給宋家夫妻,是皇家對宋家的信任。如今,也只是編筐收口,給這份托付和信任一個交代。

宋家夫妻對她也算有恩,她不想讓他們難做,點點頭,“掌珠全聽父親安排。”

那便妥了。

薛氏揉揉掌珠的腦袋,掌心下的發絲柔軟順滑,如同這姑娘的性子。薛氏嘆口氣,也不知什麽樣的女子,能取代她,讓兒子歡心。

昨夜兒子醉酒,傾訴了一句心事——對掌珠,是茫茫人海中的驚鴻一瞥,僅一眼,就付了真心,卻也應了那句“傾城佳人難再得”。

薛氏之前埋怨過掌珠不知避嫌,可經過昨晚,她知道,該避嫌的其實是自己的兒子。

薛氏走時,將丫鬟春蘭留給了掌珠。比起伺候雍容華貴的薛氏,春蘭更願意伺候平易近人的掌珠。

因她嘴巴嚴實,反應快,人也實在,掌珠便接納了。

後半晌,季知意乘馬車過來。非要拉掌珠去私塾,“悶在府裏多沒意思,人會悶壞的。”

這話要讓其他人家的主母聽見,非要嗤之以鼻。大家閨秀不在後院待著,整日拋頭露面,成何體統?

但季知意懶得理會他人目光,也知掌珠跟自己是同一類人。

兩個姑娘手拉手坐上馬車,車夫一揚鞭,載著她們去往私塾。

掌珠撩開簾子,張望一眼,總感覺有人在跟蹤她們。

季知意大喇喇,根本不知道被跟蹤了,興高采烈提起另一件事,“明日城東羊肉鋪子前,有場珠算比試,聽說獎勵豐厚,咱們也去瞧瞧熱鬧?”

掌珠對珠算有種莫名的熱忱,很想試試看自己是否真的如夫子所言,有算學方面的天賦,於是點頭應下了。

翌日一早,兩人如約去往城東羊肉鋪。令掌珠意想不到的是,所謂的羊肉鋪子,是座極為富麗的酒樓。鑲金匾額上鐫刻四個大字:陳記雅肆。

酒樓前擺著一個紅布鋪就的擂台,擂台上擺放幾張長桌,跟比武招親似的。

參與者眾多,都躍躍欲試擠在入口等待上台。

主判官坐在入口,一一登記,分發赤箔紙券。觀陣勢,就知舉辦的老板財大氣粗。

聽周圍的百姓念叨,這場比試就是陳記雅肆的東家舉辦的。東家姓陳名漾,乃皇商,為宮裏供應牛羊肉。在外的生意做的極大,分店很多。北方一帶的生意人,都要喊他一聲陳大掌櫃,而很多貧苦的讀書人,都會喊他一聲大善人。

而這麽一位腰纏萬貫的巨賈,現今不過二十有六,年輕有為,狂狷不羈,也算不負韶華。

掌珠在酒樓外站了一炷香的時間,耳邊全是對這位巨賈的贊美之詞。她不禁疑惑,此人真有這麽厲害?

一旁的季知意聽不下去了,對她咬耳朵道:“陳漾錢多,花錢買名聲,被吹噓得天花亂墜,實則就是個賣羊肉的。我見過幾次,為人輕狂,眼高於頂,連太子都不放在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