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第2/2頁)

季知意急得團團轉,直接跑進了宮,將事情告訴給了蕭硯夕。

蕭硯夕坐在大案前,手持狼毫,面色如常道:“不必管。”

季知意跺跺腳,“掌珠是在季家私塾走丟的,我怎能不管?”

在她看來,太子表哥連自己的女人都不管,太薄情寡義了!

蕭硯夕嫌她聒噪,擺擺手,讓侍從送她出宮。等人離開,蕭硯夕扔了筆,靠在椅背上閉目凝思。

走丟了?

真夠笨的。

季知意邊走邊回頭,跟只炸毛的貓一樣,哼哼唧唧:“無情無義。”

沒拿眼看路,與奉旨進宮的宋辰昭撞個滿懷。

季知意捂住鼻尖仰起頭,見是宋辰昭,沒好氣道:“怎麽不看路?”

宋辰昭有事在身,才沒搭理她,曲起食指,彈她一個腦瓜崩,“糊塗蛋。”

說完,負手走進東宮。

季知意掐腰瞪他一眼,這人老喜歡捉弄自己。

東宮書房內,蕭硯夕親手為宋辰昭斟茶,“此番替孤去往兗州,荊棘叢生,你要做好心理準備,見機行事,可先斬後奏,遇事莫慌。放心,你的背後有孤和七十萬禁軍。若能安然歸來,禦史中丞之職就是你的了。”

宋辰昭起身,整理好官袍,行了一禮,“微臣定不負殿下期望,必將魯王殺害兗州牧的罪證拿到手。”

“凡是小心。”

“微臣謹記殿下囑咐。”

因朝野動蕩,兗州魯王招兵買馬,有擁兵自立的心思,其心可誅。蕭硯夕本想親自去會一會自己的皇叔,卻因登基大典一拖再拖。本打算月末抽空去一趟,卻因公事纏身,抽離不開。

忙完要事,蕭硯夕喚來張懷喜,扔出一道令牌,“讓北鎮撫司的人去找一個人。”

張懷喜忙揣好令牌,“不知殿下要尋何人?”

蕭硯夕按按側額,“明掌珠。”

*

杜府客堂內,杜忘裹著鶴氅,坐在搖椅上,手持瓷盞,認真看著掌珠作畫。

掌珠幼時跟母親學過作畫,後來遭遇劫殺,再沒碰過染料,但筆鋒下的人物輪廓仍尚算清晰。

“我畫好了。”掌珠放下筆,攪了攪手指,“畫得不好,娘親本人更漂亮。”

杜忘拿起畫,放在夕陽下凝睇,心頭一澀。畫中人物與記憶中的人兒重疊。

杜忘轉眸看向一旁的小姑娘,十五六歲,梳著淩雲髻,與慕煙倒有幾分相似。而父女倆唯一相像的地方,是黑亮的發絲。他們的發色烏黑亮澤,沒有一根雜色頭發。

“你真是我女兒?”

掌珠沒回答,直接開口脆,“爹爹。”

杜忘咳嗽一聲,揚揚下巴,“知道我的官職吧?”

“大理寺卿。”

“嗯。”杜忘放下畫,來到掌珠身邊,彎腰凝視她的雙眼,“膽敢欺騙朝廷命官,罪加一等。”

“爹爹。”

“......”

平添一個閉月羞花的大閨女,杜忘極不習慣。但從見到掌珠的第一眼,就直覺這姑娘不會騙他。既然她能說出“慕煙”的名字,以及畫出“慕煙”的長相,說明她與慕煙有關,而且,她們有著一樣的秋水杏眸。此下種種,沒道理不信。

接下來的一個時辰,杜忘認真聽著掌珠口中的自己,以及離散的八年裏,她都經歷了怎樣的遭遇。

杜忘雖沒有記憶,但還是被掌珠的經歷觸到了。這樣一個嬌美如花的姑娘,是怎樣扛下這八年的?

府上仆人不多,全都聚集在門口,等待吩咐。主子找到家人了,不再了無牽掛,不再在月圓夜,對影成三人。

多好。

客堂燃氣連枝大燈,亮如白晝。掌珠抿口茶潤喉。想起肚裏的崽崽,不確定地問道:“爹爹喜歡孩子嗎?”

即便還不能做到跟掌珠親近,但還是為她多著想幾分。怕她胡思亂想,點頭道:“喜歡。”

掌珠放下心來,手捂住小腹,糾結要不要現在告知他實情時,門侍急匆匆跑進來,“主子,太子殿下派人來,說是要明姑娘入宮。”

杜忘放下茶盞,臉色有幾分不悅。不是對掌珠,而是對宮裏那位貴人。

半個時辰前,北鎮撫司的人打聽到,杜大人當街為掌珠姑娘撐腰,並將人帶回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