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第6/7頁)
掌珠放下筷箸,認真回答,最後附帶一句,“我們同年同月同日出生。”
宋賢愣了下,看向妻子,“兩個孩子有緣。”
薛氏也詫異,笑道:“是啊。”
宋賢隨口問掌珠:“你們不會連出生時辰都一樣吧?”
掌珠搖搖頭,“我是卯時出生,我忘記問六姑娘了。”
一旁默默用膳的宋辰昭開口道:“她是寅時,比你稍微早些。”
話落,一家人怪異地看向他。
宋辰昭意識到自己剛剛的話,抱拳咳了下,“用膳吧。”
宋家夫妻默默相視一眼,各含深意。
掌珠嗅出蛛絲馬跡,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揶揄地翹起嘴角。
宋辰昭受不得家人的審視和調笑,囫圇吞棗吃了幾口,站起身,“兒還有事,先去書房了。”
薛氏撇撇嘴,看向宋屹安,“瞧見沒,辰昭的婚事有眉目了。”
“......”宋屹安不知該說什麽好了,八字還沒一撇的事,也叫有眉目了,爹娘太心急了。
薛氏眯眸,“你呢,還不打算相看?”
“...不急。”
薛氏沒好氣道:“你不成親,讓辰昭怎麽成親,總要有個順序吧。”
宋屹安扶額,怎麽又提到他的婚事了?
*
上冬中旬,添棉衣。家家戶戶準備屯糧過冬。一大早,掌珠被門外的喧鬧聲吵醒,趿拉上繡鞋,迷迷糊糊推開窗,見後門外站著稱量白菜的老農。
睡意全散,掌珠打開悶戶櫥,取出首飾和胭脂,準備洗漱梳妝。
前半晌,一輛墨綠小轎停在後門,悄無聲息地接走了嬌嬌人兒。
薛氏站在挑廊上,凝著遠去的轎子,嘆了口氣。
春蘭伺候在一側,聽見嘆氣聲,多嘴問了句:“夫人在擔心小姐?”
薛氏握著欄杆,眼眸幽遠,“我老覺得,她心裏裝著事兒,不願予人講,我擔心她惹怒殿下,招來殺身之禍。”
春蘭曾見掌珠在夜裏縫制嬰兒兜肚,當時感到奇怪,現在想想,姑娘也許早有了生皇孫的野心,這話說出去是要被砍頭的,她不敢提。
主仆倆盯著遠去的小轎,心思各異。
申時時分,東宮寢殿。
掌珠在內寢等了四個時辰,也沒見到蕭硯夕的身影。閑來無事,她開始打量他的住所,雕梁畫棟、富麗堂皇,無一處不精致,但總覺得缺了點什麽。
人氣兒?
掌珠倚在綺窗前,望著庭院內的西府海棠,沒察覺到門口的腳步聲。
待腳步聲逼近,一道低醇的聲音隨之響起:“又沒月亮,在瞧什麽?”
掌珠驀然回頭,恰好冬風吹拂,揚起青絲,飄逸絕美。
蕭硯夕靠在茶水桌上,雙臂環起,懶懶盯著她,鳳眸不帶什麽情緒。
掌珠攏攏長發,規規矩矩站在一側,“殿下忙完要事了?”
小姑娘聲音清甜,比他最近聽見的任何聲音都悅耳。蕭硯夕頓覺輕松,沖她招招手,“過來。”
掌珠挪步過去,停在一步之外,為了掩飾尷尬,尋個話題,“殿下夜裏若是不忙,能陪我去看月亮嗎?”
還真是來看月亮的啊。
蕭硯夕低笑了聲,伸出手臂擁住她,下巴抵在她頭頂,闔上眼簾,纖長的睫毛半遮青黛的下眼瞼,“抱會兒,解解乏。”
恒仁帝決意遠離朝野,蕭硯夕遲遲不提此事,惹來各地諸侯王的猜忌。不知是誰走漏了風聲,說內閣正在緊鑼密鼓籌備太子的登基大典,此舉,剛好讓一些想要擁兵自立的藩王尋到借口,各地開始蠢蠢欲動。
正好蕭硯夕也想借此機會削弱幾個藩王的勢力,便任由他們先折騰一陣子,等時機熟了,再一網打盡。但其中風險,也可想而知,棋子稍一落錯,或許會顛覆棋局,趨於被動,滿盤皆輸。畢竟,那幾個老藩王,個個人脈廣,手段毒辣。
感受到男人的疲憊,掌珠大氣不敢喘,可如此親昵的舉動,令她不適應,身體僵硬地偎在男人懷裏。
男人不知禮讓,沒有彎腰,小姑娘不得不踮起腳,配合他的身高,腳尖擡起,重心不穩,整個人窩進男人懷裏。
“小東西。”蕭硯夕閉眼來了這麽一句,勒住她的腰,把人抱起來,貼在自己身上。
雙腳不著地,掌珠只好摟住他脖頸,以免摔下去。
寧謐的寢殿,兩人緊緊相擁,像交頸的鴛鴦。若是不知情的,還以為他們兩情相悅。
淩霜站在庭院裏,透過窗縫瞧見裏面的情景,轉身默默離開。
與其嫉妒掌珠,不如好好想想如何替殿下辦事,唯有能力足夠,才有資格留在東宮,留在殿下的身邊,只要留在殿下身邊,何愁其他。再者,比起景國公府的方小鳶和方小嵈,沒有靠山的掌珠算不得什麽。若她真能博得太子歡心,未嘗不是件好事。
淩霜說在心裏,嘴角牽起一抹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