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第2/2頁)

蕭硯夕從網兜裏拎出一只兔子,丟進她懷裏,“拿著玩。”

掌珠捧在臂彎,擼擼兔耳朵,眼看著兔毛沾在男人華貴的佩綬上。掌珠小幅度扭頭,見男人沒有不悅,松口氣。

“兔子都比你機靈。”莫名其妙地,男人發出一句感嘆。

掌珠不懂這句話的意思,虛心請教道:“掌珠愚鈍,還請殿下明示。”

蕭硯夕看傻子似的看了她一會兒,移開視線,哂笑一聲,“蠢。”

坐在他懷裏,不知為自己爭取點什麽,等日後被他厭膩,哭都沒用了。

掌珠被他嫌棄慣了,耳根子麻木,低頭繼續擼兔子,露出一截白凈的後頸。

蕭硯夕盯著那裏,擡手刮了下,嬌嫩的皮膚立即泛起粉紅。

這丫頭太容易害羞。

倏然,一道渾厚之音打破了旖旎。

一只灰熊攔住了兩人一馬的道路。

掌珠頭一次見這麽大個頭的灰熊,小身板不住戰栗,恐懼從腳底板蔓延到四肢百骸。

灰熊體量大,腳步笨重,驚嚇了馬匹,汗血寶馬甩了一下胯,差點把馬背上的兩人甩下去。

蕭硯夕穩住它,不悅地拍了一下馬頭,隨即目光犀利地看向走來的灰熊。黃玉扳指在日光下晶瑩剔透,散發冷光。

他掐了一下掌珠的臉蛋,冷靜異常,“慌什麽?”

言罷,松開韁繩,取下背上的牛角弓,自箭筒裏拿出白羽箭,張弓搭箭,瞄準灰熊的臉。

灰熊停在原地,靜靜觀察。

沒等灰熊決定是否攻擊對方,對方已然發出攻擊,三箭齊發,白羽箭在半空沖破阻流,直逼灰熊,一支從左耳擦過,一支從右耳,還要一支從頭頂越過。

灰熊哪見過這陣勢,嚇得扭頭就跑,笨重的身體震動大地,驚飛了枝頭雀鳥。

蕭硯夕垂下手,斜睨一眼坐騎,漠著臉,驅馬前行。

晌午一刻,眾員齊聚帳篷前,有炫耀自己狩獵本事的,有研究圍攻技巧的,也有靜默無言的。

眼見的人發現,太子爺坐在步障前,轉動拇指扳指,俊臉不帶半分笑,氣氛有些低迷,都知太子爺不高興了。

是因為宋家那個小仆人嗎?

眾人各懷心思。

景國公端著酒盞,笑呵呵走過去,“待會兒就要獎賞狩獵最多的大臣了,殿下怎麽悶著一張臉?”

也就手握重兵的景國公敢這般調侃太子爺,眾人撇撇嘴,再能耐又如何?太子爺還是看不上你家閨女,要不然,也不會明目張膽地與宋家仆人調.情。

蕭硯夕接過景國公手裏的酒,淡笑了下,與之碰杯。

行賞時,蕭硯夕做了一個令人詫異的決定,他將自己最愛的坐騎,送了人。

要知這匹汗血寶馬是萬裏挑一,大宛馬中的純血統,千金難求。

太子爺隨隨便便一句話就將它送了人?

面對眾人的錯愕,蕭硯夕勾唇,“馬老了,不中用,該棄則棄。”

毫無波瀾的語調,激起了不少人心中的狂瀾,太子爺是在有意無意提示,他要選拔新人了嗎?

掌珠站在宋賢身後,看著步障前的男人,心思百轉,她經歷了剛剛的一幕,汗血寶馬的確因受驚,想要棄主。即便蕭硯夕反過來放棄它,也無可厚非,但從另一個角度說,是不是意味著,蕭硯夕絕不容忍任何形式的背叛,哪怕是無心之舉?

想到自己要背著他懷崽崽,忽然有點不寒而栗,倒不是擔心被他拋棄,而是單純的怕死。

午膳時分,眾人圍坐在篝火前,等待焦香羊肉。禦廚分好份兒後,張懷喜端著羊肉去往步障前,笑眯眯道:“殿下請用膳。”

蕭硯夕端過食盤,擡下衣袂,“眾卿起用吧。”

眾人謝恩,低頭食用。

外出狩獵,禦寒是首要,禦廚刻意放了辣椒。掌珠吃不得辣,沾了一口就紅了舌尖。

宋屹安接過她的盤子,從衣袖裏拿出一袋點心,溫聲道:“知你不吃辣,給你準備的。”

掌珠沒想到他會這般細心,道了聲謝,扯開袋子,裏面裝著各色點心,來自皇城各大點心鋪。

她拿起一塊白皮酥,咬了一口,白皮包裹豆沙,酥香清甜。

看小姑娘露出一抹笑,宋屹安淡笑一下,掏出帕子,自然而然為她擦掉唇角的碎末。

掌珠愣了一下,看向他。

男人鎮定自若收回帕子,並未覺得不妥。

這一幕,剛剛落在蕭硯夕眼裏。

呵。

還挺親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