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第2/2頁)

只見小院裏,一名矜貴男子坐在石桌前,雙腿交疊,修長的手指輕描石桌上的畫像。

孫寡婦跪在男子腳邊,平日張牙舞爪的性子,此刻收斂個幹幹凈凈。

掌珠硬著頭皮推開木門,接受眾人投來的視線。

蕭硯夕看她杵在門口,唇邊少見的浮現一抹笑,“回來了。”

語氣熟稔,像是熟人在打招呼。

在瞧見他時,掌珠就猜到他是因何找上門的。

孫寡婦見掌珠面上沒有慌張,心思百轉,小丫頭是何時攀到了這麽高的枝兒?雖然不清楚對方的身份,但觀對方舉止氣度,定是個富家公子。

掌珠走上前,“大人私闖民宅,是不是犯了律令?身為官宦知法犯法,是否也該罪加一等?”

聞言,眾人倒吸口涼氣,這姑娘真敢講啊。

孫寡婦趕緊拉她跪下,賠笑道:“小女年紀輕,不懂事,冒犯官爺之處,還望官爺海涵。”

蕭硯夕低低笑了聲,忽然彎腰,指尖夾著黃玉扳指,溫和開口:“誰給你的?”

掌珠擡睫看了一眼,一臉迷茫,“嗯?”

要不是她那亂顫的睫毛,他許就信了,直起腰,重新戴在拇指上,語氣閑閑道:“我要找的人,是朝廷要犯,爾等若敢包庇...”

他用扳指,劃破了桌上的畫像,“斬立決。”

身後的張懷喜咳了下,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孫寡婦嚇的腿軟,推了掌珠一把,“你倒是說啊,有沒有見到可疑之人?”

不知中了哪門子邪,掌珠認定玉米地裏的老人不是要犯,而眼前的男人才意欲不軌,“我沒見過村外的人。”

蕭硯夕以拇指刮刮下唇,沒有表現出半點不耐煩,目光一斜,“來人,把年紀大的綁起來,杖責。”

兩個壯漢走上前,扣住孫寡婦肩膀。

孫寡婦瞪大眼睛,嚷嚷道:“官爺饒命,小人冤枉!”

壯漢把孫寡婦按在長椅上,取出板子,狠狠撻之。

“啊!啊!!”

孫寡婦哪遭過這個罪,扯著嗓子大叫。

掌珠攥緊雙拳,瞪向始作俑者。

蕭硯夕置若罔聞,掏出繡了白玉蘭的錦帕,擦拭黃玉扳指。

兩人似乎在較勁兒。

幾聲慘叫傳出農舍,吵醒了周圍的村民,很快,事情傳到了裏正那邊。

裏正帶人趕來時,孫家農舍外擠滿了村民,村民們指指點點,卻無一人敢進去勸阻。

孫寡婦暈了過去,蕭硯夕不鹹不淡道:“潑醒。”

一桶井水潑在女人臉上,女人醒過來,瞧見看熱鬧的鄰居,大嚷:“你們杵著幹嘛,快來救我!”

村民們面面相覷,哪見過這陣仗。

裏正作為一村之長,不能退縮,帶著人走進院子,威嚴道,“爾等何人?膽敢在天子腳下…...”

沒等他講完,張懷喜命人將趙寄和鄭宓扔在他面前,兩人鼻青臉腫,早沒了意識。

裏正瞪大眼,抖著嘴皮子,看向蕭硯夕,拔高嗓音,“問你話呢,你究竟是何人?”

蕭硯夕稍稍擡眸,薄唇吐字,“聒噪。”

裏正氣的不輕,瞄了一眼蕭硯夕身後的高大扈從,心知不能與之抗衡,但他是朝廷命官,怎能屈服在對方的淫威之下。

“來人,給本官拿下!”

“呵。”蕭硯夕哼笑,玉指一擡,張懷喜從袖管裏掏出腰牌,不再故意壓低嗓音,“好好瞧瞧,你眼前的爺是誰。”

裏正盯了半餉,瞳孔一縮,雖沒見過實物,但在公牘上看見過圖案。

太子腰牌!

他噗通跪在地上磕頭,“下官眼拙,罪該萬死。”

蕭硯夕已經很不耐煩了,“閉嘴,退下。”

裏正結巴道:“下官...能否帶犬子離開?”

“明早帶他們來這裏見我。”蕭硯夕賞他一眼,“不得對外聲張。”

“下官明白。”

裏正讓人擡走兩人,並遣散了指指點點的村民,全程沒搭理孫寡婦。

孫寡婦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們離開。

待周遭安靜,蕭硯夕拔出扈從佩刀,以刀背擡起掌珠的臉,巴掌大的小臉俏麗純凈,美得出塵,是難能一見的美人,饒是見過那麽多美人,蕭硯夕還是讓掌珠的相貌驚艷到了,只是,僅僅是驚艷,並無欣賞。

刀背雖鈍,但刀尖真真切切抵在了掌珠脖頸的軟骨上。

掌珠咽下嗓子,優美的鵝頸生動地呈現在男人眼前。

蕭硯夕將刀尖下移,落在她的第一顆盤扣上,“不講實話,你就這麽報答恩公?”

“......”

“恩公問你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