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第2/4頁)

這話說得很是,寧王也站起:“正該如此!”

換了一個話題,確實好多了,最起碼眾人有話能說,樊嶽道:“西河王有五千驃騎營,此必為先鋒軍。”

五千驃騎營,就是五千匹好馬,騎兵殺傷力十倍於步兵並不是誇張話,更何況還是足足五千的騎兵組成的騎兵營,這可不是一加一等於二。

西河王連連大勝,這驃騎營功不可沒。

寧王這邊也有騎兵,可惜只勉強二千,且己方被圍困,無沖鋒余地,騎兵的優勢就完全凸顯不出來了。

若說備戰,頭一個想的就是西河王這驃騎營,

這個傅縉已經有了想法,“中軍靠前位置,我們連夜掘一大坑,采竹伐木,削成尖刺,固於坑底。”

戰馬是很寶貴的資源,即便交戰敵對,雙方不到必要時候,也不肯損傷。但很明顯,現在已屆必要之時。

傅縉已觀察過地形和敵軍營帳,心裏有數,命取來臨時繪制的地形地形圖,點了一個位置,“西河王必會在此進攻。”

他食指一繞,劃了一個“凹”字形,“陷坑要這麽挖。”

驃騎營前方陷入,跟在後面的肯定會刹住止損的,未能達到重創驃騎營的目的,但兩邊這麽一挖,卻有截然不同。為防堵塞後軍被推入,刹住的騎兵必散往兩邊,正好中了下一著。

此策對付驃騎營極佳,眾人叫好,於是傳令下去,傅縉嚴令,不管是挖坑伐木,俱不能被西河哨兵發現。

好在情況也有利,雖營帳已不全,但為防被西河軍窺視,大部分都是紮在最外圍的,篝火滅掉一些,伐木的再小心些,沒有大問題。

漆黑夜色中,寧軍悄然無聲地動起來了,被告知這是脫困一環,兵士們心裏一安之余,十分用功,幹得熱火朝天,不過一個時辰,就把陷坑挖好了,繼續忙碌著在削竹削木。

黎明前,肯定能妥當,這個不用擔心。

只不過,寧王一行心內並未輕松分毫。

解決了驃騎營,那接下來的步兵呢?

陷坑也不好使了,就算沒填滿,人不是牲畜,前頭這麽大的動靜,早就反應過來了。

二十余萬西河精兵。

傅縉重重吐了一口氣,擰眉不語。

諸人也如是。

江邊水汽甚重,風也極大,暮秋的夜風已極寒,吹拂得人渾身冰冰冷,親衛們奉上灌了熱水的水囊,只接過後,卻無人有心去飲。

天地漆黑一片,夜幕籠罩,四顧茫茫無路,正如被困的寧軍。

傅縉揉了揉眉心。

天時地利人和,一絲俱無,兵力極劣,又被重重圍困,饒是他極善軍事,也想不出半絲脫困思路。

他將水囊扔回去。

親衛正探手去接,這時風驟一猛,才挖起堆了一大片的的黃土被揚起,一下子被眯了眼,他反射性閉了閉眼,手上一頓,那水囊就“砰”一聲落了地。

親衛眼睛還睜不開,他不得不低頭先費力去揉。

電光火石,傅縉倏擡目:“不對!我們有天時,還有地利!”

他目光灼灼,視線穿過穿過亂揚的泥塵,在黃土堆上一掠而過,定在身後高聳巍峨的山嶺上。

眾人一愣,心臟狂跳,寧王道:“承淵有何良策?且快快道來。”

傅縉手一指:“諸位且看,此山高聳延綿,從江畔一路蔓延向南。”

諸人當然知道這山,就是它,擋住前方去路,才致使他們落到這層層被圍的甕中捉鱉絕境中。

諸人心有疑惑,卻未曾開口,只凝神聽說。

“此山極高,俯視盤水南岸。”也就是俯視明日整個戰場。

傅縉眸中沉凝已一掃而空,目光湛然,問:“江畔風大,晝夜不歇,諸位可知如今刮的什麽風?”

“西北風啊!”

暮秋時分,刮的當然是西北風。

“沒錯,西北風。”

他們緊貼盤水南岸,那麽他們就是在上風位,而西河軍處於下風位。

而恰恰,他們就背靠著俯瞰整個戰場的山嶺。

山嶺能阻擋他們的前路,也能用於借風揚沙塵。

傅縉也是方才風驟起,見親衛被沙塵迷了眼,這才靈光乍現。

他的貼身近衛,絕對是千錘百煉的好手,被沙塵迷眼後,尚控制不了本能反應低頭揉眼,更何況普通的兵卒?

運沙土上山,尋一個合適位置,明日驃騎營落入陷坑,即時揚出,呼嘯的西北風,即時會讓其覆蓋整個西河大軍範圍。

驟不及防,西河軍必然大亂,這就是突圍反勝的上佳時機。

傅縉道:“天時,地利,頃刻轉劣為優。”

“沒錯,沒錯!”

山窮水盡,柳暗花明,諸人大喜過望,心潮澎湃之下,保持不了鎮定,紛紛喜極擊掌。

“好,承淵所言極是!”

寧王面上晦暗一掃而空:“事不宜遲,我們立即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