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第2/3頁)

深吸一口山間特有的沁涼清新氣息,她伸了個懶腰,起身穿衣梳洗。

待打理妥當,楚玥打開房門,院內近衛擡上一張小食案,恭敬見禮並退下。

無人貼身伺候,楚玥卻適應良好,盤腿執箸,見那食案上有烙餅糍粑肉脯,還有一碗熬得極濃稠的栗米粥。

山寨儲藏糧草,未免引人注目,自然以耐存耐放為主。傅縉每入營統軍,必和眾將士同用營中飲食,從不另外購置。楚玥卻知,營中的栗米粥不可能熬得這麽粘這麽細,必定是他特地囑咐的。

執起調羹,她微微一笑。

飽腹之後,精神更爽,楚玥正要出門,卻見傅縉大步而來,後頭跟了個胡須半白戰戰兢兢的老大夫。

他一進門,視線就睃向楚玥,見她氣息明顯比前幾日好,微繃的神色登時一松,“寧兒,你坐下,叫大夫給診診脈。”

這老大夫,是他昨夜就打發親衛微服入鄭縣請的。本看在銀錢份上,老大夫就出個遠診,不想卻來了這麽一個要命地方,戰戰兢兢,也不敢怠慢。

楚玥將手腕伸出,搭在小枕頭上,她仰臉笑:“我無事,好得很。”

傅縉就立在她身後:“看看更穩妥些。”

那大夫仔細切了脈,拱手,說夫人只是過疲,服兩劑藥即可,並無大礙。

傅縉徹底放了心,命他快快把方子開來。

老大夫抱著藥箱出去了,他又囑咐楚玥好生服藥,楚玥無奈,只好應了。

藥是傅縉特地命人進城撿的,熬得黑稠稠一碗,楚玥捏著鼻子喝了。還別說,服藥後感覺確實更好些,她覺得更清爽了。

她好了,傅縉就覺開懷,摟著她一頓親,親得她左右搖頭,推了又擋,低低尖叫又笑。

“你趕緊洗澡去,都餿了。”

春季漸漸進入尾聲,陽光開始毒辣,傅縉一身厚重的黑甲,在外頭忙活了一天,捂得內衫都濕透了,這胡茬子一天下來也夠蟄人的。

“餿嗎?”

傅縉擡起袖子嗅了嗅,他本是愛潔之人,一時也有些嫌棄,不過看見她皺著臉仰後的模樣,卻又忿忿,猛一把將她摟住,臉往懷裏按著蹭了又蹭。

“我覺得不餿,你嗅仔細些。”

哎呀媽呀,楚玥大怒,擰著他腰眼一點皮肉旋了一圈,“快放開我。”

“不放,我們一起洗唄。”

“你,你想得美!”

“哼!”

“你,哈哈哈哈哈……”

二人打打鬧鬧,最後這場鴛鴦浴,洗著洗著就往床榻上去了。

傅縉沒忘這是營中,他就淺嘗一回便罷,不過憋夠久的他最後也有些失控了。楚玥先是咬唇,最後狠狠咬住他的肩膀,努力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燭火昏黃的簡陋內室,二人汗水潺潺,最後緊緊地親吻在一起,吞下了彼此的輕吟粗喘。

事畢,他輕輕拂開她汗濕的鬢發,吻了吻,“累不累?”

楚玥睜眼,見他一雙黑眸在燭光下格外地亮。

她輕輕一哼。

才不理他。

……

接下來的幾天,楚玥便專注打理寨中糧草之事,三萬余兵馬,事情並不怎麽繁復,她很快上手,並小小調整一下,把流程簡化,更有效便捷一些。

然後,就是外頭的消息了。

京城確實已落入西河王手裏了,這位自西河到關中,已迅速割據了一大塊地盤,徹底成了氣候。

截止到發訊之時,京城四門還堵閉著,不知內裏情況如何。倒是外頭,據聞大行皇帝的徐皇後喬裝遁逃出京了,連同徐氏一族,還有好幾個其他的親近家族,也不知是真是假。

至於天下局勢,京城一破,勤王的諸王諸州速度立即就緩下來了,甚至有些停滯不前的。

大家都在觀望著。

寧王的話,由於封地距離遠,回訊還沒到。

傅縉估摸一下:“就這兩三天,也差不多能到了。”

這寨子很穩,正好休整一下。

又等了一日,寧王的回信還到,反而是趙禹青木曹思等人護著張太夫人,先一步抵達了。

當時楚玥正跟著傅縉巡視營寨,忽聽見“噠噠”馬蹄聲,舉目眺望,卻見二騎沿著山道疾奔而上。

左邊一騎,青衣黑發,紮袖武士服,身形精瘦腰背挺直,楚玥乍zha眼一望,便認出來了。

她大喜:“是青木!”

果然是,青木入寨,翻身下馬,便說趙禹曹思和張太夫人都來了,就在山下。不過由於山路有些陡峭,上不得馬車,正換了藤轎,眾人護著老太太慢慢上著,他先一步上來報訊。

傅縉立即親自下山去迎了。

高興打過招呼,楚玥奇:“青木,不是說京城四門緊閉麽?你們怎麽出來的?”

青木已看過,見楚玥精神奕奕一切安好,懸了一路的心便放下了,露出一絲笑,回:“我們是城門破時就趁亂而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