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2/3頁)

她尋了個借口,並讓母親不要聲張,設法連父親身邊的人也清查一遍。

趙氏回信說好,一直在悄悄排查中,說是年前應能辦妥,到時來信告訴她。

青木搖頭:“並未。”

楚玥有些失望。

她倒不是憂心排查進展,而是快正旦了,各地勛貴刺史該進京朝賀了。

祖父楚源就是其中一員。

祖父既要進京朝賀,身邊自然少不了隨行人員。她今年初嫁,如無意外,父母肯定是隨行人員之一。

楚玥極思念父母,另外,她上述的打算設法提醒楚溫,也是預備父女當面來說的。

就這個月了,有很多話,當面說才好,不但比書信穩妥,也更好掌握效果。

楚玥原想著,朝賀隨行人員該定下來了,若母親來信,正好告訴她好消息。

青木安慰:“主子勿憂,今日都臘月初八了,想必夫人的信這幾天都能到。”

也是。

楚玥精神一振,不急,她還是先細細斟酌一下,到時和阿爹該怎麽說吧。

……

楚玥正有條不紊地暗中謀劃,傅縉亦然,當然,二人籌謀的肯定不是同一件事。

事實上,傅縉此刻,關注點早不在楚家。

他手裏正拿著一張信報,垂目細讀,久久未曾移開視線,凝眉不語。

樊嶽心急,問:“承淵,怎麽樣?”

在座還有十余人,眾人也一同引頸看著上首。

這一處隱蔽的議事廳,而在座諸人,即是寧王方潛伏在京的重要人物。

今日傍晚,傅縉正常離營回府,只他隨後易服改裝而出,無聲去了城北的一處布莊。

布莊平平無奇,卻是他們的一處秘密聯絡點,每有大事要事,基本都聚於此處商議。

“確切消息,西河王又遣了一批好手,悄悄潛入京城。”

傅縉擡目,沉聲說罷,樊嶽神色一肅:“莫非,他真打算營救質子?”

質子。

大梁朝,素有藩王世子進京為質的傳統,美其名曰皇帝教養,沐浴天恩。

到了本朝,皇帝忌憚更深,入質者並不局限於世子,而是朝廷欽點,選取能力最出眾且最得其父看重者,以防諸藩陽奉陰違。

西河王如此,寧王亦如此。

寧王幼年吃過苦,子嗣稀薄多夭,好不容易才養大了一個寧王世子。世子仁厚賢能,極肖父祖,寧王欣慰,可惜三年前被召進京為質,一直到如今。

就這麽一個長大成人的優秀兒子,還不是個健壯的,放在暗潮洶湧的京城,皇帝還怎麽懷好意,這簡直就是寧王的一大心病。尤其他心懷大志,這簡直就掐住了他的咽喉。

設法讓世子離京折返,一直都是寧王一方的頭等大事。

明著來肯定不可能的,寧王世子對其父的重要性,皇帝自然也清楚,只能嘗試暗中設法。

這真真是一件極其艱難的事,反復思索商議,最後將目光放在西河王身上。

西河王,這位當世數一數二的藩王,不管是寧王本人,還是傅縉,都早早敏感嗅出其的不安分。

而西河王卻有著和寧王一樣的苦惱,他兒子倒很多,可惜成材的極少,最得意的一個,卻同樣被召上京城。

傅縉斷言,西河王必會設法營救質子,他們可趁勢謀之。

從三年前,他們就盯緊西河王。

現在看來,這個機會是終於等到了。

傅縉食指輕點了點長案:“正旦朝賀,天下勛貴官吏雲集。這幾年,朝賀後陛下俱移駕上清苑,大宴諸臣工,君臣遊園同樂。”

他眸中銳光一閃,“西河王欲救質子,必在此處!”

離開森嚴的皇宮,上清苑行宮占地極遼闊,可行獵遊湖,觀山望水,天子駕前固然守衛嚴密,但其他地方就肯定疏松不少的。

這就是西河王的最佳營救時機。

也是他們久候的趁勢節點。

傅縉現手上還拿著另一張訊報,乃寧王所傳,連連重托,讓他總領此事,伺機而動。

“我們需馬上布置了。”

樊嶽肅然,眾人神色凝重。

時間非常緊迫,現在距離正旦,也就二十天出頭。

傅縉頷首:“傳令,盯緊西河王明暗人手,事無大小,一律立即上報。”

本來該謀定而後動,只是現在卻不合用,一來時間緊;二來最重要的,他們是要隨西河王而動的,既借力行事,也悄無聲息遮掩己方。

寧王要繼續蟄伏,可不能當出頭鳥。

時間緊,任務重且艱,諸人連續商議了近三個時辰,才將第一階段的計劃商議妥當。傅縉連連下令,將大小諸事安排下去。

時已深夜。

待他無聲折返鎮北侯府,已是子末寅初。

傅縉精力充沛,倒不累,瞥一眼滴漏,他折返後院。

夜色下,禧和居已陷入一片靜謐,正房墻角一點燭火搖曳,映出朦朦朧朧的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