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第2/4頁)

倒有些考她的意味。

月兒索性大膽一把,修長如天鵝般的頸子舒展開,線條優雅十足,湊了過去,吐氣低語:“那你也要配合我得好。”

說罷,指尖遊走向下,最終,並沒有什麽力道地捏合住了韓江雪的下頜,向下用力。

蚍蜉撼樹的力道怎麽可能撼動韓江雪,不過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他配合地低頭俯身。

剛剛好,她的吻落在他的眉間。

掃去一切陰翳,輕柔溫和,如三春細雨。

二人不知饜足地又廝磨了好一陣才下樓,宋小冬忐忑地在樓下喝茶,聽到腳步聲,連忙起身,又不知如何開口。

夫妻倆十指相扣,在到達一樓的時候,月兒的手指輕輕攥了攥,示意韓江雪開口。

最終,他不冷不熱地說了一句:“留下一起吃早飯吧。”

傭人上前匯報,早飯已經給木旦甲送了上去,如今也退了燒,只是仍舊虛弱。

韓江雪點頭:“果然還是年輕結實,身體素質好。不過還得再觀察,需要勤換藥,不能感染了,否則還是會有危險的。”

月兒知道韓江雪今日需要去軍營,趕忙攬下這活計:“沒關系,你去忙你的。我來給他換藥就行。”

一聽到這話,韓江雪倒沒有太大的反應,只是屋子裏的上上下下表情都頗有些不自在。

月兒敏感,很快便看出了端倪:“有什麽不妥麽?”

眾人拿不準這對小主人的性情也不敢說話,韓江雪猜出個一二,替他們開口了:“木旦甲傷在大腿根處,你去換藥,他們覺得不方便。”

月兒生性保守,但確實沒想到這點。昨天他那皮開肉綻的傷口她都看見了,照顧傷病,哪來這麽多說道?

只是她還是在乎韓江雪的感受的:“你也覺得不方便?”

“我學醫的,還沒迂腐到這種程度。”

恰在這時,一直惴惴不安的宋小冬終於鼓足勇氣開了口:“若是覺得月兒不方便,我可以來照顧他。我……我以前和醫館的人學過包紮,戲班子裏有個頭疼腦熱,跌打損傷,都是我來照顧的。”

月兒覺得這個安排最好,順理成章讓宋小冬留下,又怕韓江雪不答應,趕在他開口前匆忙回答:“定!就這麽好了!”

說完都沒意識到自己的口誤,只看見傭人們極力咬著下唇不讓自己笑出來的樣子,一陣納悶。

韓江雪也被她逗笑了,揉了揉她的小腦袋:“趕緊吃飯吧,吃個早飯,就你話多。”

他轉頭看向副官:“你需要幫我盤點一下我們現存的抗生素類藥物和退燒藥還有多少,這裏不比在東北,西藥管控嚴格,我也沒有備太多。我怕不夠木旦甲用。”

副官也明白這個道理:“要不我找幾個士兵裝病,去洋人醫院開些藥來?”

韓江雪搖頭:“不行,注射類藥物肯定不會讓你帶出醫院的,尤其是抗生素,這麽緊缺。我看看吧,可能需要托關系弄一點出來,不光為了木旦甲,我們也需要有存貨以備不時之需。”

宋小冬倒是雙眼放光:“我和法租界的醫院院長有些個交情,我可以幫忙去試一試。”

一個伶人戲子與醫院院長的交情,任誰聽來都難免會想入非非。韓江雪不是不食人間煙火的,更是能想到這一層。

他心頭又煩躁起來,可最終沒有發作。他不想讓月兒一早上白忙活,於己無益,反而傷了她的心。

宋小冬願意去折騰,就有她去吧。

宋小冬得了任務,就如同得了恩賜一般,不知疲倦地忙活起來。就連給木旦甲換藥纏紗布都是面帶喜色,神采奕奕的。

旁人知曉其中奧秘,木旦甲卻不明晰原委,只看著一位婦人對著自己的傷口美滋滋的樣子,一陣膽寒。

仔細打量了婦人半晌,才認出來。

“你……是不是那晚唱貴妃醉酒的伶人?”

宋小冬仍在喜悅中,並不在意,高高興興地點了點頭,用醫用棉蘸了藥水,小心點著他的傷口。

木旦甲看著那笑容更害怕了。

生性坦蕩不羈,藏不住事,話到嘴邊忍回去了好幾回,最終木旦甲還是沒能忍住:“大……大姐……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麽意思?我在雲南老家有相好的,我爹是大土司,肯定接受不了年齡差這麽多的,你還是……斷了這心思吧。”

宋小冬吃力地聽完了他結結巴巴又發音不標準的一段話,反應了好一會才明白什麽意思。敢情這小兔崽子以為老娘對他有意思!

宋小冬對韓江雪心懷愧疚,在韓家便一直是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可在下九流掙紮出來的女人哪個不帶著一股子潑辣勁?她一巴掌把木旦甲已經擡起來的頭按回了柔軟的枕頭裏去。

“小崽子你說什麽呢?睜開你那剌條縫一樣的眼睛看看,我估計比你娘歲數都大,你敢調侃老娘?你要不是江雪的客人,老娘非抽你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