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靈犀

義、結、金、蘭!

白棠與徐三面面相覷不知如何開口:好狗血的劇情!

文瀾驀地起身,臉上帶有薄怒,卻被全宏緊緊的按了下來!

全宏朗聲笑道:“沈大人,在下窮酸秀才一枚,身無長處,能得您看中與文瀾義結金蘭,那是三生有幸、求也求不得的事!”

他持起酒杯,眼中閃著異樣的光芒,嘴角勉強拉扯的笑意苦不堪言:“文瀾,為兄癡長你兩歲,今後,咱們就是親兄弟了!”

文瀾嘴唇嚅動,眼眶飛紅,良久無語。

“文瀾!”不等沈惟青開口,全宏便笑著斥責他,“難道你還嫌棄為兄不成?”

他舉高杯子:“愚兄先幹為敬!”

苦啊!

白棠輕輕搖頭,目光射向文瀾:怎麽辦喲?這對鴛鴛之情真要就此告結?

沈文瀾的目光,冷冽、失望、痛楚交雜,最終,還是舉起酒杯輕碰嘴唇,緩緩放下了杯子。腦中回想起他與全宏的約定:我們珍惜當下,好聚好散。真到不可違時,絕不糾纏不清,徒成怨侶!

如今,是他父親要為自己定親擇妻,自己無力違抗,他已經對不住全宏,難道還要硬拖著他不放麽?

可憐!

徐三暗暗為他們不值。但世人能容忍有家室的男子在外頭花天酒地男女不忌,卻無法接受兩個大男人真如夫妻般過一輩子!更何況沈惟青官居五品,聲名顯赫,家中若出了這麽個離經叛道的兒子,還不丟盡臉面?絕對不能容忍!

宴到此處,大夥都沒了胃口。白棠早早的退宴告辭,全宏借機與他一同離去。也沒回練家,直接回了桑園。

“明天工人們就要回來了,本就打算今天回桑園的。”全宏面色如常的向他們拱拱手,縱馬而去。

強顏歡笑啊!徐三推了推白棠:“這對還是你一手促成的,不給他們想個法子?”

白棠瞅了他一眼:“法子?”

“至少不能讓沈文瀾成親啊!”徐三磨拳擦掌!“那不是害了人家的好姑娘麽?”

這話有理!白棠表示贊同,那與騙婚無異!

“此事交給你來辦!”白棠握著徐三珠手,“你有經驗!”

徐三正要自得,聽著白棠的話不對味,臉一板:“誰有經驗?”

哈!當初在外頭幫他攔桃花的人是誰啊!白棠不屑的橫了他一眼:“辦不辦?”

辦!辦!

徐三最受不住白棠鳳眼含笑,又帶薄怒的模樣,只覺全身都泛軟。

“晚上你先讓我辦咯——犒勞為夫還不行?”

白棠報以挑釁之笑:辦就辦唄!誰怕誰?

元宵之後,松竹齋開張。開張第一日,全宏帶著兩名小廝依舊早早的到了。白棠見他眼眶泛青,知他一夜沒睡好,不由安慰他道:“你們的事,急不來!”

全宏苦笑:“是我癡心枉想。”又道,“東家,此事莫再提了。免得壞了文瀾的……親事。”

白棠挑眉:還真是個情深義重的!心中更想幫他們一把了。

新年初始,上門的客人還不多。白棠得空在樓上繼續研究磁青紙。班智那幾卷《妙法蓮華經》的磁青紙色濃,紙韌。比之高家現在制出的磁青紙強上幾十倍!

就是不知吐蕃是用什麽法子讓紙在經過染料後還能這般即厚實,又堅韌!

正自沉思間,樓下響起熟悉的聲音。

“練公子在不?”

“弟弟,現在要叫徐夫人了!”

“哥哥你這就不懂了!他成親時都穿著男裝,會喜歡別人喚他徐夫人?”

白棠舔了下後槽牙:祝家兄弟!

“是不是啊,練公子?練老板?”祝同霖蹭蹭蹭跑上樓來,“瞧,哥我說得不錯吧!”

祝同光張眼一看,白棠果然還穿著男裝,不由道:“算你聰明一回!”

同霖揚眉怒道:“我向來聰明!何時笨過了?”

同光冷嗤道:“你買了幅假畫,損失了幾千兩銀子,還不笨?”

“明明是你買的假畫!”同霖面孔充血,“是你沒長眼!我那幅,才是真跡!”

“我的才是真跡——”

眼看兄弟倆在自己面前視若無人的吵了起來,白棠蹙眉怒道:“要吵出去吵!我這兒不是公堂!滾!”

兩兄弟這才住了嘴,一人拿著支卷軸幾乎同時遞到白棠眼前:“練公子,我們今天就是來請你幫咱們評個理的!”

白棠喝了口茶,不耐煩的道:“評什麽理?”

兩兄弟各自展開畫軸:“您看看,咱們兄弟的這兩張畫,哪幅是真跡?!”

白棠捧著茶盅瞥了眼他們的畫,不由一楞。睜大了眼睛,放下茶杯,細細觀察起兩卷畫來。

還真有些名堂!

兩張畫,一模一樣,看不出任何不同之處。皆是同一幅畫《風雨歸舟圖》。

山水朦朧中,一支小舟緩緩歸來。

此畫美就美在煙雨朦朧的意境,白棠研究了片刻,好奇的問他們:“你們不愧是同胞兄弟,連買畫,也都看中了同一張?”